慕无离默默凝视良久,方低声道:“此乃示威之举,意在激怒我等。”
他神色虽平静,晋佑却能察觉到,太子殿下已经动怒了。
慕无离不慌不忙,语气带着浓烈杀意,“没疆辱我朝至此,众将听令!随吾…… 杀进朔方城!”
他冷眸睨视,指挥黑羽卫列阵。
倏然间,万箭齐发如蝗群蔽空,径取城头。
矢镞纷飞间,那些生生将永昼奴隶们摔死的蛮族士卒已被箭雨贯身,血溅城垣,或仆或坠。
随后他派出黑甲先锋,扛着巨大的攻城锤,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冲向城门。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士兵们的怒吼,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震颤不已。
城中守军也不甘示弱,拼死抵抗,不断抛下石块、倾倒热油,不少攻城士兵从城墙上坠落,但无人退缩,北境军前赴后继。
终于,在一次次猛烈撞击后,城门轰然倒塌,慕无离一马当先,率大军冲入城中,与没疆敌军激烈巷战。
他的枪法凌厉至极,所过之处敌军纷纷倒下,北境军士气大振,就在此时,守城的额尔敦齐木·岱钦终于领着一大群没疆骑兵姗姗来迟。
城阙前,硝烟障目,喊杀声响彻云霄。
慕无离白马金鞍黑袍飒飒,他手持长枪,锋刃寒芒吞吐于敌寇肉躯间,额尔敦齐木·岱钦则引一队没疆骁骑汹涌而来,掌中长枪亦泛凛冽杀气。
二目相对,刹那间,敌意森然。
慕无离双腿猛夹马腹,白马长嘶,奋蹄若矢。
长枪起处,银芒裂空,直刺额尔敦齐木·岱钦咽喉要害,风啸声欲裂苍穹。
额尔敦齐木·岱钦侧身避过,放声狂笑:“此等微末伎俩,竟还敢来夺城,今日便是你这土鸡瓦狗为我王叔偿命之日!”
言罢,手中长枪缠向慕无离枪身,欲绞其兵刃。
慕无离鼻中冷哼,皓腕轻抖,枪尖乍转,力压而下,磕开缠来之枪。
他借势而起,枪尖上挑,疾取额尔敦齐木·岱钦颔下。
额尔敦齐木·岱钦仰身急避,身躯几与马背相贴,枪尖擦鼻而过。
他稳住身形,催马猛进,连刺数枪,枪影蔽空,分袭慕无离胸、腹、咽喉诸处,枪枪蕴怒含威,且高声叱骂:“你这永昼孽畜,只配如蝼蚁匍匐供本那颜足下践踏,今日定要让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知晓何为挑衅本那颜的惨烈恶果!”
慕无离神色冷峻,因交手时神思专注至极,故而不喜言语。
他不避锋芒,手中长枪疾若残影,挡下诸般杀招。
金铁交鸣,火星迸溅。
慕无离足蹬马镫,翻身旋落,长枪携千钧之力,如泰山崩颓砸向额尔敦齐木·岱钦。
此击之势若天崩地裂,似欲砸出十丈深坑。
额尔敦齐木·岱钦心内大骇,急横长枪相迎。
轰然巨响,他未料竟会被冲击力震得双臂酸麻,座下战马亦踉跄后退数步。
岱钦咬碎钢牙,强忍酸痛,双腿紧夹马腹,再次冲向慕无离,这次他施出阿父所授绝技,长枪恰似阎王索命,直刺慕无离心窝。
额尔敦齐木?岱钦神色桀骜,狂言道:“你的项上首级,我额尔敦齐木?岱钦志在必得,本那颜定要悬于城楼,使那永昼朝廷尽皆知晓,尔等竟敢与本那颜为敌……简直愚顽至极!”
慕无离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逸出一声轻笑:“蠢货,便是你父汗与吾交手,亦未敢如此大言不惭。”
慕无离话落,暴喝一声,挺枪迎上,二枪相触,雄浑之力四溢,周遭士卒皆被震倒。
激战正酣,额尔敦齐木·岱钦渐感力竭,而慕无离实力强劲且应对从容,显然后手充足。
此时岱钦已心慌意乱,他匆忙后退抵挡,招式破绽尽显。
可战局瞬息万变,周围皆是双方士兵激烈拼杀,他即便想逃,也受到诸多阻碍。
加之慕无离紧追不舍,他心头一慌,欲趁乱策马逃离。
慌乱之中,未察地上一物,竟是那女奴那可儿坠城时仍死死攥着的碧绿色芦管。
芦管纤细,却在逃亡的关键时刻成夺命之绊,马腿奔逃时忽然踩中,战马陡然长嘶,前蹄倏然向前滑去。
额尔敦齐木?岱钦大惊失色,身躯摇晃,竭力欲稳。
慕无离见此良机岂会错失,他眸中寒芒一闪,枪尖带起凛冽风声,划破长空,直取额尔敦齐木?岱钦要害。
电光火石间,长枪精准无误地刺入额尔敦齐木?岱钦胸膛,鲜血泉涌,瞬间染红他的战甲。
额尔敦齐木?岱钦瞪大双眸,满是惊愕与不甘,喉咙中咯咯作响,却再也吐不出只言片语,缓缓倒于马下,扬起一片尘土。
竟是死不瞑目。
慕无离收枪而立,冷峻面容上没有丝毫波澜,连气息都未乱半分,唯余琥珀双眸中一抹肃杀之气,似一切皆在他算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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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额尔敦齐木·岱钦訇然坠马殒命,没疆蛮族刹那间军心动摇,乱作一团。
慕无离见状,提气朗声道:“没疆蛮兵已失魁首,众人且随吾踏破朔方,取敌寇旌幡!”
言毕,慕无离驱马扛枪直入敌群。
但见慕无离黑袍烈烈,墨发风中卷扬,冷峻面庞若寒石雕琢,双眸燃着炙热战意。
黑羽卫与北境军士时隔七年再次目睹太子慕无离神勇无双,全军士气腾涌,呼啸向前。
所到之处,没疆残兵或狼奔豕突,或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