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连医生，“至于学费，不过是随机选的。”连家每年都会捐很多钱出去，十五年前，连医生决定资助F区中学、大学里的贫困学生。一百个名额，他在电脑上随机选出的。

小张对贺澜道，“这件事我们会去核对。”

贺澜点头，签字后准备离开。她站起来，看了一眼小张。“她，乐乐她……还能回来吗？”

小张不语，送贺澜出门。

连医生与律师站在走廊，连医生面色微沉，低声同律师说话。律师看到了贺澜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他与贺澜是见过的，大概五年前，她的女儿在边境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还是他受先生的委托，专门飞了过去，帮她解决的。

“墨白。”

连医生转头，一瞬间阳光明媚。“你怎么来了？”他张开手，云思末直接扑到他怀里，先埋胸，接着又抬头亲连医生的下巴。

“晁千带我来的。”他与连医生两手交握，十指紧扣，“结束了吗，我们回家吧。”

“结束了。”连医生接过他手中的两只大猫的牵引绳。“中午想吃什么，蒸鳕鱼好不好？”

“等一下。”小张叫住他们，“还有一点事情需要核实。”

云思末转头，看着小张。“还有什么事？”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小张看向他的眼底，却觉得心底发寒。

“是有关于荣乐乐……”

“哦，她阿。”冷漠的声音从血红的双唇中吐出，“还没死吗？”

律师笑道，“快回来了。”

云思末咧嘴一笑，“太好了。”没算完的账可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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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医生看了小张一眼，拉着云思末离开。小张还要喊他们，却被律师拦住了。“有事你问我就行。”没看那两个心情明显不太好吗。

律师掏出烟，叼在嘴里。“我知道你怀疑什么。”他拿出打火机，点燃烟，“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荣乐乐被卖去缅甸和先生无关。”这几年，先生也在找她。

他深吸了一口，又吐出。烟遮盖住小张的脸，小张嫌恶的挥手。他呵呵一笑，看向贺澜。“澜姨，你说你掺和这事做什么，她的家人都不找她。”

林二谦凌晨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床头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他借着灯光看，护工以及阿姨已经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着了。乞颜也趴在他的床边，皱着眉，睡的很不安稳。

又是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踢倒了。

乞颜迷迷糊糊醒来，用手掌拍了拍耳上的位置，他的头昏沉的厉害。

砰！

乞颜站起来，“我去旁边看看。”

林二谦心中滑过一丝不安，他拉住了乞颜，“要不还是别去了吧。”想了想，又道，“我害怕。”他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就是第六感，帮他避开许多次危险的第六感。

“别怕。”乞颜安抚他，“我让保镖去。”隔壁住的是杨三，他想了想，还是发了一条信息给莫戕。

乞颜走出病房，外面的客厅里，明叔找来的保安或坐或卧在沙发上睡的正熟。他上前推了推其中一个，没有喊醒他。又推，还是不醒。他心中不安，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走了出去。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脱身吗？”杨三与一个蒙着脸的人缠斗，埋在手臂里的针被抽出，血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地下，又被踩花。

蒙面男人拿过一旁的铅笔，对着杨三的太阳穴狠狠戳去，杨三偏头，避开了致命的一击。铅笔插入他的锁骨，他一脚踢向床边检测心率的器械。器械先是撞倒墙上，而后滑落，砰的一声。

“你别挣扎了，没人会来救你的。”他俯视着趴在地下挣扎的杨三，“你必须死。”他的声音是冰冷的机械音，“你和你的妹妹，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就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一定要多事。”

杨三吐了一口血，他的伤本来就没好，如何与一个健康强壮，要置他死地的人对抗。他拔出插在锁骨的铅笔，咧嘴笑道，“你以为只有我知道你吗？”牙上沾满了血，阴森森。

“杀了你，再去杀武四格。”他拿过一旁的衣架，将缠绕在上面的铁丝拧开，捋直，一步步逼进杨三。

杨三握住床头柜，用尽全部力气将它推倒。柜子撞击到器械，带来连锁反应，又是几声巨响。

铁丝缠绕在了杨三的脖子上，两手缓缓用力，一点点收紧。杨三挣扎着，想要抠开脖子上的铁丝，却怎么都抠不开。他的脸开始涨红，眼睛开始出血、凸出……

“住手。”

一个杯子扔来，蒙面男人下意识偏头，手上却一点力都不卸。乞颜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杨三勒死，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