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湖的金条失窃案移交给了重案三组,三组刚破坏了一起夸省人口买卖案,还没来得及休假,便又投入了工作。三组的组长抱怨,今年G区的案子怎么这么多,往年恶性案件不过一两起。
最开始进入蓝月湖隧道进行挖掘的消防队长已经辞职了,现在不知去向。他手下的几个队员,倒是还在消防队,不过对于金条一事,都说不知道。
G区警局乱糟糟的,樊局因为画丢了,正在冲着保洁发火;老李一手揪着一个小偷;许唯愍带着队员对姬祖青的儿女进行疲劳审问,姬祖青的儿女叫嚣着要投诉;一楼大厅挤满了拿着视频截图的照片,前来认人、报警的家属……
“这是我的养女,她是三年前失踪的。”询问一室,莫家的小姨坐在小张的对面,细细跟他说着养女的事情。
这个女孩,叫荣乐乐,是她资助了多年的一个女孩子。后来,荣乐乐考上了大学,她无依无靠的,她看她可怜,就把她接回了家。
“我还有个女儿,不过一直在部队,一年回来一两次。”小姨姓贺,叫贺澜。她的父亲是老爷子的战友,一次任务去世后,她就跟着莫老生活了。她有母亲,但是她的母亲在父亲去世后就改嫁了,她跟着母亲不方便母亲开始新生活。“我丈夫也常年不在家,他是边境兵,驻守在边境,几年才回来一次。”
最开始,她是带着荣乐乐住在自己家中的。后来老爷子的身体不太好,其余人又都忙碌,她便搬去了十八里路照顾老爷子。“荣乐乐也跟着我搬过去了。”
“为什么?”小张觉得有些违和。如果是亲生的孩子,与莫老一家关系亲近,搬过去倒是没什么,荣乐乐不过是资助的孩子,根本不认识莫老一家,搬过去倒是显得突兀了。
贺澜苦笑,“她一开始是说怕我一个人累着,要跟我一起照顾老爷子,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不知道从哪儿听来了老爷子是元帅,莫家一门不是在军区系统,就是在警政系统,动了拉拢攀附的心思。”荣乐乐自幼的生活环境不好,父母生而不养,养又不教,养成她这种性子她是能够理解的。“我跟她说人生没有捷径,一切都需要自己努力。莫家能有今日,从来都不是靠关系,而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她看着小张,“我以为她听进去了。”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确实老老实实的上学,回来之后还能帮着做些家务,再也不做多余的事情。
“她失踪后你们没报警?”耿壮壮用平板调档案,档案中并没有失踪报警记录。
“没有。”贺澜顿了顿道,“我们以为她回家了。”
三年前末末在云南一个隐秘的村寨受了重伤,濒死,前前后后做了好几次大手术,无数次小手术,术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自主呼吸,需要靠器械维持。那段时间,全家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也是在那段时间,荣乐乐不知怎么又生了歪心邪念。
“她做什么了?”
贺澜看着小张,面有惭色。“她意图勾引墨白。”
老爷子的身体一直都是连墨白负责的,他一直在打一种特别的针维持生命,减缓体内细胞器官衰老。末末受伤那段时间,老爷子心脏一直不太舒服,不过他们知道,对墨白而言,谁都没有末末重要,即便是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放下还在危险期的末末来看老爷子。就这么拖了有两个多月,末末暂时脱离了危险,能自主呼吸,意识也清醒了,他们才拜托墨白来给老爷子检查一下心脏。“老爷子的心脏是半人工心脏,当年的手术是墨白主刀,很精密,医院的医生也不敢妄下结论。”有着云思末这层关系,墨白极便不愿意,也会来看一看。
“那天检查完天已经黑了,回H区危险,我们就让他住一夜再走。”家里一直给末末留着房间。“墨白打视频跟末末聊天,视频没挂就去洗澡了。荣乐乐就……”
她在老爷子这里住了也有一年了,她知道比起连医生,莫家什么都不是,于是不知何时起,便将心思放到了连医生身上。她从网上买了排卵针,给自己打了半个月。
“排卵针?”耿壮壮不解。
“她以为,只要自己怀了孕,就能凭着肚子一步登天。”可她却不知道,墨白从来都不喜欢小孩子。他也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被人威胁的人。除了末末,谁也拿捏不了他。
“她去勾引墨白,看到手机的视频开着,便说了一些误导性的话,刺激到了末末。”现在回想起那天,她都觉得害怕。“我知道乐乐她一直自卑,可我却忽略了,自卑的久了,便会成为嫉妒,嫉妒的久了,便会成为恨。”莫名其妙的恨。
那天晚上,末末受刺激吐血,又一次被送进了手术室。而荣乐乐的双手也被墨白硬生生的折断了,他不仅折断了她的手,还剪了她的舌头。后来,墨白连夜赶回H区,乐乐则是被他们送去了医院。
第二天,她收拾了一些衣物,想要去医院看乐乐,却被告知乐乐被父母接走了。“我原本想要打电话问问的,可我的女儿在边境出了车祸,急需家属去,我一忙,便也忘了。”资助的女孩与亲生女儿,亲疏远近,不是说的,也不是给了多少钱,买了多少东西,而是看危及性命时,她的心是偏向那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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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年多,末末和墨白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只是在莫戕、莫戗发信息给他们时,回上一两句。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们的关系也不似之前亲近,只是在老爷子身体不适的时候,他们才会露一下面。
因为一个荣乐乐,墨白停了对大侄女的投资,也停了对大姐夫的扶持。大侄女公司破产,背上了上亿的债务,大姐夫因为挪用公款被判刑。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墨白在后运作,这是对莫家的一个警告,也是对她的一次警告。
“我不知道她被人卖了。” 视频中,极其像荣乐乐的女人被人强迫运毒。他们将毒品塞入硅胶中,植入她的胸。在顺利过关后,再将伤口拆开,拿出硅胶。一次又一次。视频中,无论她怎么哭喊怎么求,那些人都一次次的切开她的胸,塞入装有毒品的硅胶,然后缝合,再打开……他们还会切开她的颅顶,将毒品塞进她的头皮下。若是海关问起,便说她刚做完高颅顶手术。
她所携带的毒品量并不多,他们一次次让她带毒运毒,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折磨她。最后一次,她的子宫里被塞了满满的毒品,撑的好像七八个月的孕肚。他们对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运完就让你回家。运完后,他们切除了她的子宫,将她专送去了红灯区。
视频中,一个男人叼着烟,用枪杆拍着她的脸。“怪谁呢,怪你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询问二室,连医生正在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对峙着。这个女人是F区区长的妻子易玲。她的妹妹,失踪了十五年了。
“她是谁?我根本不认识。”连医生偏头,看向他的律师。他也很无奈,一大早正抱着宝贝儿亲热,他们就突然来了。来了直接说他和人口拐卖案有关,让他协助调查。
视频中的女人正在经历荣乐乐经历过的事情,对于她,他们不为赚钱,不为利益,只为折磨。全身赤裸的女人被绑在床上,套着黑色塑胶围裙的男人叼着烟在一旁磨刀。刀锋磨利,贴在女人的脸颊边,比划又比划,然后飞快的片下一块肉。
片下的肉,被随意扔到一旁的煎锅中。一个瘦弱的男人蹲在旁边,将煎出的热油倒入一旁的碗中。
“拍个视频,泰国那边要确定是人油才收。”拿刀的男人,一边吩咐着瘦弱的男人,一边又飞快地削下女人地下巴。
易玲捂着嘴,泪流不止,不敢再看。
“易女士,警方已经联合缅甸、泰国以及国际刑警去解救了,要不你等人救回来,亲自问?”连医生的律师道。
“我妹妹分明跟我说的很清楚,她一直跟在你身边。”她拿出了当时的录音,录音里说的清清楚楚。连医生为她支付了学费,她会跟在连医生身边做他的助理,偿还这笔钱。
律师扶额,他是东叔的儿子,国际上知名的大律师,只接刑事案件。经他手的刑事案件,有罪也能够脱罪。只要你足够有钱。
他笑看着易玲,“你在开什么玩笑,连先生身边缺助理?我看是借着这个理由,想要接近先生吧。”连家的管家佣人七八十人,这还不算保镖、厨子,照顾两个小少爷的保姆、育儿师、早教师。“明明满脑子一步登天,却装作一副努力上进的模样,这种女人我见多了。”谁知道是不是看无法接近先生,转了目标,结果被什么人骗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