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阿姨应了一声,转身将垃圾桶和废纸又放了回去。
谷新一拢了拢外套,这两天突然降温了,中午还感觉不到,晚上气温骤降,薄外套已经挡不住了。他向楼下走,走了没两步就踢到了一张纸,捡起来捋开看了一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谷新一最近搬家了,搬到了731二部的老洋房区,444号,就在林二谦家后面。他舅舅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姬灼华、林二谦,还因为连医生。再过几天,连医生就要为他做第一次脊椎重建手术。他会将舅舅摔碎的脊椎取出,用动物与人造脊椎替代。第一次手术如果成功,他的手,上半身就可以动了,也不用再依靠难听的电子音说话了。
“我回来了。”他站在玄关换鞋,放下背包。“阿姨,我饿死了,还有没有什么吃的。”
“阿姨家里有事,请假了,我点了外卖,在桌子上,你热一下再吃。”谷唯一抱着猫看着平板,头都不回。
谷新一看了一下桌上的外面,挑了一份蟹黄汤包,放入微波炉加热。“你在干嘛?舅舅和谷君屹呢?”
“舅舅住院了,二堂哥陪他去了。”三天后手术,这几天需要住院再做一次详细检查。
谷新一坐在桌边吃完汤包,谷唯一冲了一杯咖啡给他,“我在暗网上发现一个好玩的东西。”他拿着平板坐到谷新一旁边,将平板横过来,“你看这个人。”
谷新一端着咖啡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凑过去。视频中,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刻意遮挡着自己,不论是什么角度的监控视频,最多都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他很会避摄像头,也很会用阴影。他出现的时候,都是戴着一顶鸭舌帽,他的脸,就藏在鸭舌帽阴影下。
“你哪儿找来的?”谷新一又喝了一口咖啡,喝完将杯子拿远,看了看,放到桌子上。他的舌头已经被警局的超浓超苦黑咖啡腐蚀掉了,现在基本唱不出咖啡的香味。“这好像是在边境?”他拿过平板,将视频放大,又调慢。
“逛暗网的时候刷到的,‘生猪’买卖现场。”某些时候,人口买卖和卖猪肉没什么区别,也要验货。验货又分为明验和暗验。明验是买家亲自去接,亲自看货,现场谈价。暗验则是看卖家发的照片、视频谈价。暗验价格定,无论货怎么样都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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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几个人,像不像漫画里那个警察?”谷唯一指着那个没脸见人的男人。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他看着谷唯一,“还有,你怎么知道漫画?”
谷唯一将腿跷在沙发的扶手上,直接靠在了谷新一身上,“你别管我从哪儿知道的,你就说像不像吧。”
“哪里像了?”
“纹身。”他将视频暂停,放大画面。“后颈有纹身。”泪滴纹身。
“还有,你看他的皮肤状态,很年轻。”他将视频里的手放大,“手差不多二十多岁,加上二十年,现在也不到五十。”多亏了他们那个极其爱美的妈妈,他们几乎能一眼通过一个人的手、颈等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看出一个人的年龄。医美再厉害,保养的再好,也阻止不了衰老。遮住了脸上的衰老,遮不住全身的衰老。“我查了一下你们系统里的人,不到五十的不多。”他将视频往前拉,“这个视频是二十二年前上传的,地点是在云南边境的一个小城。”他将关键词录入弟弟编写的程序,不超过五十岁,男,云南边境,然后登陆弟弟的系统内账号,很容易就找出了几个人。
谷新一皱眉,“你又登我账号,要是被人发现了,我这好好的工作就没了。”
谷唯一无所谓道,“一个月一万多,还不够你买双鞋,没了就没了。”
谷新一放下平板,拿过一旁的画纸,很快画出了一张画。
“这是什么?”谷唯一问。
“樊局扔掉的画。”画上,是他捡到,看过一眼的画。“那幅画上的人,后颈也有泪滴。”他们这一代,他是几个孩子里最差的,成绩不好,对于管理产业也没有公司,更没什么大抱负。大学毕业之后,在家闲了两三年,闲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看不下去了,他才会回国,也才会心血来潮,改了国籍,参加系统的社会招聘统一考试。但他有一点,是其他人比不上的。他的瞬间记忆特别好,在短时间内,他可以过目不忘。
“这幅画是谁画的?樊局为什么要扔掉?”谷新一喃喃。
“我怎么知道。”谷唯一摇头,站起来,“对了,妈说下个月要减你零用钱。”
谷新一怒了,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谷唯一,“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他妈等了一年多的脐带血他没给拍下来就算了,还把他妈的拍卖资格给弄没了。“你不给她弄来健康的脐带血,你别想恢复零用钱。”他们妈妈那么爱美,过几天还要回来参加明叔的宴会,要是被其他人比下去,她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很生气。
“我去哪里给她弄脐带血!”
谷唯一耸耸肩,那与他无关。谷新一看着哥哥,突然笑了,谄媚拉住他,“哥,你借我一百万,等年底分红了,我就还给你。”他看上一块手表,下个月出,也不贵,五十几万。
谷唯一看着他笑,一手捞起跳到沙发上的黑猫,“钱包里,黑色的卡,自己拿。”现在一月初,等年底分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算了,反正他这个弟弟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