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莱睡意全无,顿时来了兴趣。这种“钞后签名”的举措在现金时代极为常见,他本人也是亲历者。“然后呢?”

“这些钞票无一例外,全是‘四连体’,总计有一百一十张。按道理说,我们义务教育阶段的学费是全免的,小学课本费绝对不可能有这么高。于是我们室的几个小伙子就到峡山镇跑了一趟。”

“这下才发现,两年前,峡山一小的校长竟然瞒着县教育局,要求学生家长为孩子缴纳‘补习费’,并动员教师,将不配合的学生予以停学处理。最后逼得他们没办法,这才把钱交上。”

陈东莱心下疑惑,连忙问道:“那是怎么牵扯到铁达本人的?按理说,这件事情最多波及到校长本人,就到此为止了。”

只不过这名校长未免太过大胆——这年头,一多半人的月收入都没有一百元;大部分人每年只能存下三五百,能把家长逼到割肉的地步,简直丧良心。

“我们先是把这名校长双规了,经过询问后发现,违规收费的资金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腰包。之所以敢冒风险收这笔钱,是想通过行贿峡山镇党委书记邵震,为他谋一个分管文教卫的副镇长。”

陈东莱点了点头,他大概能猜出后面的环节了。“邵震收了这笔钱,结果又转手给了铁达?等等,你们是怎么问出邵震的事情的?你们把他双规了?”

“就是今天,赶在他来县里开会,散会之后的事情。刚一进审讯室,他就直接竹筒倒豆子了。”舒鉴的声音透露出得意,“到现在,峡山镇那边都还不知道情况。”

陈东莱瞟了一眼桌上的日历,发现刚好是星期五。“你们胆子也太大了。真是……只是邵震为什么要向肖家行贿?”

“他在峡山煤矿总经理任上的时候,就已经把利润掏空了。为了避祸,这才向肖家行贿,希望能尽快调动岗位,摆脱这个烂摊子;当时县里面还是蒋文杰书记主政,肖长秋亲自带着他,找到了书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