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件事情牵扯太广,估计只到邵震这一步,就要到此为止了。“不把铅笔字迹擦掉,这未免也太过大意了吧?连行贿都不细心,看来是个蠢货。”

电话那头的舒鉴干笑了两声。“签名是铅笔字迹,在背面右上角,不细看的话很难发现;而且邵震收了这笔钱之后,大半年时间就一直没再用过,直到去年年中肖长秋始催,他才不情愿地拎出两袋钱来,兴许是把不同款项之间的袋子搞混了。”

“还有不同款项?”陈东莱惊讶了片刻,“他收了几笔钱?”

“他之前向肖长秋承诺了三年之内付清五万,但他在任上贪的钱早就汉桓县的一个赌场挥霍一空了,哪来的钱?是他东拼西搞了两万,就当了首付;又在任上费尽心机凑了三万,才把窟窿填上。”

陈东莱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峡山煤矿因为煤质上佳,虽然开采条件不如梅山和乾溪煤矿,但是也算得上全省赫赫有名;在八十年代初效益良好,甚至还创造过年盈利八十三万元的神话。

只是因为一任领导的胡作非为,就让数千人赖以为生的厂子陷入了困境。

以至于原先效益不错的企业已经到了濒临倒闭的地步,就连王藏锋也不禁感叹,“峡山煤矿没救了,尽早拿去省建行抵押,还能凑一笔钱出来。”

“岳书记那边有什么指示吗?这个案子还会不会继续深挖下去?”陈东莱问道。

原地区纪委书记乐善已经升任经工副书记,地委宣传部长王晓东接任了他的位置。这样一来,干扰岳望北查办肖蔗势力的拦路虎,就已经算是消弭于无形。如果要趁这个时机对肖望、肖长秋动手的话,在技术上可行性很大。

“县委目前还没拿定主意。毕竟刚刚进行过干部轮换与调整,现在马上动手拿下肖长秋,未免太过急躁。”舒鉴犹疑了一阵,才向陈东莱吐露实情:“岳书记的意思是,再往后拖一段时间,看看年后的情况再做决定。至于邵震的问题,县纪委肯定会深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