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途……
听得这个名讳,半醉的酒客纷纷转头过去,食肉喝酒,而挨近莫途的酒客亦是或呼朋唤友,或佯装大醉,借故挪开身形,一时间,莫途周围空出丈许位置。
原本喧噪如篝火的酒馆像是被投入一块寒冰,燥热的火焰被生生压灭一大片。
饭堂静止了一刹。
莫途似是无聊地将手中把玩许久的酒液贴近唇边。
他浅尝一点,随着酒杯放下,饭堂似无异常的重归喧嚣,愈发热闹,那块投进篝火里的冰块消融,膨发浮躁的白气,掩盖火灭后的空洞。
“那是莫途?!”
“无错,是监察使!是他屠灭的砥锋寺!”
“他来杀我们了?我们没有违背膏宴老祖,我们……我们还有重任在身,我们还有用!”
“我等日夜祷告礼赞膏宴老祖,时时祭献不停……应该无事吧?”
“要逃遁吗?他去年可是残杀了踏雪……就如我等现在享用活牲般。”
“我我我喝够了,膏宴老祖唤我,诸位再见。”
“族长,族长你说句话……”
“族长在此,应该无事,不然就是……”
喧闹的幕布下,一句句不安的话语在掘鼠氏族成员心底回荡。
“他又是何等英雄人物?”
莫季收敛几分酒意,抢过几头颤抖的活牲堆在桌前,遮住身形。
从交错的肢体间,细瞧莫途冷硬的身影。
眉眼,气息,都与莫季搁在桌前的活牲无甚区别,只是看得久了,莫季有些恍惚。也许就在一个瞬间,莫途人影消失,喧闹的酒馆淡化至虚无,留在他视野里的只有一头伏下头颅,细细撕扯带甲躯干的狞恶驴兽。
那驴兽瞥了他一眼。
“回神!”
莫季被同伴拍醒,他惶恐四顾,空荡荡的饭堂灌满冷风,屋外,月已上中天。
“我这是……”
同伴眼神中多了几分惊讶:
“你也是好胆,竟敢窥视莫途前辈真身,不过无甚大事,权当睡一觉吧。”
“无事?莫途……”
同伴笑道:
“是极,你昏头了不晓事。族长与莫途前辈已告知我等,他也是受膏宴老祖征召而来,要对付我等挖出来的东西。所以啊,和我等是一条船上的,不用担惊受怕。”
莫季了然,转又思量起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