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作出疑惑样子:“皇上既不是专宠某位姐妹,又不是流连后宫荒废朝政,也没有疏忽了开枝散叶,臣妾自然无有劝谏之处,又需要知道什么呢?”
皇帝这才放下戒心,心道或许只是朕一时草木皆兵了吧。于是说:“既是如此,就让玫答应过来,唱给咱们听听。”
容音道:“皇上若想听,让玫答应去养心殿,或是您去永和宫都好,那是您召幸嫔妃时的雅趣,可若与臣妾一道,可不是还将玫答应当成乐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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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说到这《狸猫换太子》,臣妾少时已经听昆部唱过,都是民间传闻,文人附会,浮夸不实,不过初时听个有趣罢了。”
皇帝也赞同:“是啊,想那刘娥乃青史留名的一代贤后,只因曾隔绝仁宗与生母李宸妃相认,惹了仁宗生疑心,就被如此编排,其实她不曾害过仁宗的生母。”
容音叹道:“且仁宗知道真相后,为着补偿生母,抬举了李家,甚至不惜将最宠爱的福康公主下嫁李宸妃之侄,结果倒是促成一对怨偶,致使公主半生凄惨,疯癫早逝,驸马也因奉主无状之罪被流放。戏里自然是拨云见日的好结局,可戏外却是仁宗好心办坏事,臣妾也生养一位公主,还是更同情福康公主些。”
皇帝听了这话,心有所感,道:“皇后觉得,仁宗是办了坏事么?”
容音道:“仁宗因多年不与生母相认,自觉愧对生母,自然是人伦天性,一片纯孝,可斯人已逝,李妃身后之事也是妥帖,若说要补偿逝者,今后灵前多加供奉就是了,何必非要在意这些家世浮名?
这些身后浮名,于已逝的李宸妃也没什么好处,反而葬送她孙女与侄子的一生,还出了有悖礼法纲常的事情,损了皇家颜面,李宸妃在天有灵,岂非要魂魄不安?”
皇帝转头看向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的云,投了下来。
他暗暗想,皇后所言虽说不是朝臣权衡利弊,仅仅是深宫妇人之见,却也有些道理。
他从袖间摸出那个皇后给他做的燧囊,摩挲一番,长长舒了一口气:“皇后,今年夏天,朕想去热河行宫消消暑。你随朕一道吧。”
回到养心殿,看着皇上心情似乎好些,李玉小心翼翼地奉上一盏茶。
(以下对白引用自原剧第10集,有删减)
皇帝品了一口,问道:“什么茶,味道如此奇怪。”
李玉道:“天气热起来了,给皇上备的,是降火的麦冬茶。”
皇帝道:“既是避暑,给各宫都发放下去吧。”
李玉抓住机会,道:“那,奴才就得问一声内务府了,若是不足,少不得哪些宫里先短着。”
皇帝回想起衣料的事情,心中顿时有些不耐:“哪些宫里东西会不足啊?”
李玉道:“宫里拜高踩低的人多了,内务府办事,一向都是尽着得宠的主子们来,其他的,难免短些。若是碰上谁失宠了,那就顾不上了。”
皇帝低沉道:“你倒是实诚。”
李玉道:“奴才也是在奴才堆里混出来的,见惯了失势的人被欺负,不论宫女太监,就连嫔妃们也都一样。”
(引用完毕)
他本想暗示一下皇帝娴妃的事情,却不想皇帝冷声道:“失宠?欺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朕一时少理了谁些,内务府尽着得宠的妃嫔,也是顺着朕的意思,谁人还敢有怨言,说自己受欺负了不成?”
李玉慌忙跪下:“奴才该死,奴才失言!”
皇帝一拍桌子:“朕看你不是失言,是有人要你替她说话吧!怎么?麦冬是什么稀罕物么?朕妃嫔很多吗?连一点麦冬都周全不得,要短了谁的?分明就是有人借你之口抱怨吧!
不就是要说都是朕冷待,才让内务府敷衍,要朕自感亏欠与她吗?”
李玉冷汗涔涔:“奴才一时失言,绝无此意,奴才该死!”
皇帝越想越气,站起来踱步:“西南苗乱,江南水患,大清正值艰难时刻,某些人锦衣玉食,还要矫揉造作,无病呻吟,不像皇后一般为朕分忧也就罢了,还成天给朕添堵!”
他烦躁地一挥手:“麦冬照发,除了后宫,还有上书房的官员、皇子的师父、嬷嬷们,都赏赐一些,就是不要给延禧宫!跟秦立说,娴妃问起来,就说这是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