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风云色变终于暂时落下帷幕。
未来一段时日再也没有类似百鬼妖行、极岭夜宴和阵营战这样的事。
众人莫名感到庆幸,真不知道这样下去还会发生什么。
已经对这种活动应激了,快让她们歇歇吧!
似乎是听到了大家的诉求,九幽下了一场涉域众多的漫天大雪。
大雪下了小半月,极北罕无人迹的冰川中,不堪重负的雪树断了一段枝丫。
脆响声惊醒了这里唯一的活物。
女子凝固在透明的冰川中,像坠入琥珀的雪白娇花。
她猛然睁开眼。
那双眼幽深、冷淡、沉寂。
——静默地洞穿无尽谩骂的岁月和光阴,与画面外的芸芸众生对视。
画面外。
虽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真相揭露的那一刻还是让众人深受震惊,久久回不过神。
纪期的声音透出一种便秘一周后终于排泄成功的爽感:“满意了吗孩子们?这就是你们骂了五百年的人,也是你们梦寐以求的真相。”
“来,之前说烛九定然罪该万死的那些激进派呢,站出来走两步,我看看多大脸。”
纪期越说越起劲,小嘴叭叭不停。
“就你们这群魔修,现在一个个能在这站的好好的,就该磕头跪谢烛九当年心软,把有封魔印的魔族全部剿灭,哼,否则你们、或者你们的长辈早就被反噬死了。”
小主,
“连九曲朔州都会完全沦陷,家?你们还能有家吗?”
“魔修能存续至今还发扬光大,是烛九幕后的帮助,是她手下留情,是她思虑周全,是她心怀大义,我说她是你们的救世主,是神,有意见?”
几句话高声传遍人群,充满着愤懑和怨怼,不是替自己,是替烛九。
但只有这次,没有任何人说出一句反对的话。
她们哑口无言,怔神望着画面上定格的烛九,惊觉这双眼无论何时总是一如往昔,冷眼观世人,平静锐利,悲悯藏于心。
她背负所有,将惊天苦厄拦截,但除了这片天地,从无人知晓。
一瞬间,心口像被那道视线灼痛,痛意从心底蔓延到面颊,众人下意识羞愧地别开视线。
沉默无声。
激进派怀疑人生,一群人像霜打的茄子,呆若木鸡,蔫蔫的。
“那我跟着骂了这么多年邪帝算什么,我还年年都跟随宗门长辈一起跪拜历任天魔宗主,楼夜雨更是三叩首……”
跪错人?哭错坟?错把仇人当恩人?还一连供奉了五百多年!?
属实可笑。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妖族摇头感慨说:“我懂你,哎,咱们大荒也骂了沧澜帝这么些年呢,现在每天都活在愧疚中。”
“现在唯一的庆幸是真正的恩人还活着,她的过往没有被掩埋,而是在五百年后迎来翻案,真正的恶人也终于真相大白。”
激进派被这么一说,更加悲从中来,嘴一瘪哭出声,望着在男团组中昏睡的烛九,泪眼婆娑哭的不能自已。
“呜呜呜,是吾等眼盲心瞎,分不清恩仇,错恨这么多年……”
“明明是您剿灭了封魔印,控制了魔渊,转劣为优,让限制魔修的桎梏消失,也是您杀死了隐藏在幕后筹谋五百年的魔主。”
“只差一点……魔主就成功了,魔渊就能成功登陆九幽,届时九曲朔州无疑将死伤无数,变为魔族茹毛饮血的地狱乐园。”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稍微推测一下就知道,那种情况几乎是必然。
这么想着,好些天魔宗激进派已经“扑通”一声跪地,“哐哐”磕了好几个响头。
感激涕零,嘴里高喊着“沧澜帝”、“再生母亲”、“救世主”、“我真该死啊”啥的。
纪期看爽了,每天听这伙龟孙骂烛九他都快气死了,现在可算出了这口恶气!
“磕头就用那么点力,没吃饭吗?”
于是现场悔恨交加的磕头声更响了。
伴着这美妙的磕头圆舞曲,保守派暗自唏嘘,还好她们比较保守,现在没有太打脸。
但纪期眼刀子很快甩过来,叉起腰开怼,“你们不需要跪?怎么滴,家里长辈没蒙受恩德?以前没说过她半句不好?”
保守派:“……”
已老实,这就跪。
维拥派仿佛斗胜的公鸡,偷笑着,戳着激进派脊梁骨指指点点。
哈哈哈就知道烛九是无辜的!
但纪期斜眼睨过来,依然没有好脸色,“孩子死了你们开始奶了,早干嘛去了?你们跟这些保守派也没区别,站着干什么呢,配在烛九面前站着么?”
维拥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