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传到网上,肯定又是一桩麻烦事。
如今这个网络时代,哪怕是官方执法部门,一旦一件事处理不好曝光出去的话,到时候想要挽回形象,说不定要付出十倍的代价。
凯门集团还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那是江南省的知名企业,若是事情闹大,可就不好收场了。
所以余江波最想做的就是赶紧解决这件事,平息了凯门集团的怒气。
他可是清楚地知道谢文安这个凯门集团的法务部总监有多难搞。
这些最擅长笔杆子的家伙,文字就是他们的武器,有时候甚至比刀枪更加厉害。
“余副署长,今天这件事,给我们凯门集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在场这些警员,我都要投诉!”
谢文安可没有想过轻易放过范田和张庆,连带着所有的警员都被他忌恨上了。
此言一出,诸多警员都是脸色微变。
可他们又没法辩驳,毕竟刚才发生的事,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他们看向张庆和范田的目光都有些幽怨。
或许在他们心中,都觉得是这二位纵容,才让那个秦阳如此嚣张的吧。
“谢总放心,等我调查清楚,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余江波皱了皱眉头,听得他说道:“一旦我查实他们确实有以权谋私的违纪之举,我警务署的规矩也不是摆设!”
这话说得可就有些重了,让得小警员们脸上的幽怨更加浓郁了几分,心想这次的处分恐怕是跑不掉了。
刚才他们任由秦阳弄坏羁押室的大门,还当众扭断手铐,这严格说起来,已经算是他们这些警员严重失职。
这里可是警务署,是大夏的执法部门,竟然放任外人进来随意破坏,还把犯罪嫌疑人从羁押室给带出来了,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余副署长,其实……”
“啧啧,余副署长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就在范田接口出声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从某个地方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口气之中蕴含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直到这一刻,余江波才注意到那里一直坐着两个人。
而那一男一女的年纪,看起来都年轻得不像话。
这位楚江警务署的副署长,虽然从陈执的口中听说过秦阳,但他跟秦阳却是一次面都没有见过。
所以当余江波看到那大喇喇坐在椅中,甚至口出嘲讽之言的年轻人时,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余江波固然是一个称职的领导,但终究是楚江警务署的高层。
等闲除了戴署长之外,在楚江警务署内,谁敢不给他面子?
刚才的谢文安固然有些不太客气,但余江波依旧是这里的主导者,现在被人如此嘲讽,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是谁?”
余江波强压下心中的怒气,沉声问了出来。
那身上强大的气场,让得那些小警员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余副署长,他叫秦阳,他身边那个丫头就是秦月,是这一次伤人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回答余江波的并不是秦阳,而是其身旁的谢文安,听得他说道:“那个叫秦阳的小子破坏了门锁和手铐,把犯罪嫌疑人从羁押室里带了出来!”
“刚才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你们警务署的人一直就这么看着呢!”
谢文安明显没有注意到余江波有些变幻的脸色,依旧在那里给后者上眼药,显然是想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你们这些警务署的警员想要循私,现在大领导来了,看你们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而这个时候的余江波,目光却有些闪烁。
他不断打量着那个依旧坐在椅中的年轻身影,脑海深处浮现出一些东西。
“你刚说他叫什么?”
这几乎是余江波下意识的反问,他口气有些异样。
但正得意的谢文安,明显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他自己说的他叫秦阳!”
谢文安觉得余江波就是耳背没有听清楚,因此他再次强调了一遍。
反正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有听过秦阳这个名字。
“秦阳……秦阳……”
余江波口中喃喃出声,而刚才浮现在脑海中的某些念头忽然变得清晰了几分,然后他的目光就转到了身旁不远处的陈执身上。
“小陈,难道他是……”
余江波冲口而出,这个时候他心情有些激动,脸色更是有些复杂,总觉得自己这一次是不是来得有些鲁莽了。
“余副署长,是他!”
陈执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但这个时候只能无奈地点头肯定。
这让得余江波的心头脑海,仿佛瞬间炸开了一般。
“竟然是他?他竟然就是秦阳?”
余江波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现在他已经想起当初在两所孤儿院孩子被掳的案子中,秦阳所扮演的角色。
楚江的那些普通人,只知道是陈执破的案,陈执也因此成为江南省警务系统最亮眼的一颗新星,受到无数人追捧。
但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陈执不过是沾了大夏镇夜司的光,要不然他根本不可能在一天时间内就侦破这件奇案。
刚好余江波就是知道真相的几个人之一。
作为楚江警务署的副署长,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大夏镇夜司这个神秘部门呢?
据说镇夜司内每个人都是身怀绝技,很多手段都远非常人能够想像,那就是一群极其神秘的强者。
后来另外一所孤儿院的孩子获救,身后也有大夏镇夜司的影子。
尤其是秦阳的名字,被陈执多次提及。
不久之前,困扰了楚江警务署十多二十年的两件陈年大案告破,让很多楚江警务署的老人都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而据破得此案的范田和陈执所言,镇夜司的秦阳,又在这一次的案件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
余江波见过楚江小队其他人,但唯一独没有见过秦阳。
可在他的脑海之中,印象最为深刻的,偏偏就是这个秦阳。
这位楚江警务署的副署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跟秦阳的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样的一个场合。
在知道秦阳身份的那一瞬间,余江波先前的那些不愉快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激动。
镇夜司的存在,就是为了解决他们这些普通警员解决不了的事情,替他们侦破那些普通人破不了的案子。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大夏镇夜司就是警务署的上级部门。
哪怕只是其中一个队员,身份地位也要远高于他这个所谓的副署长。
更不要说这一段时间以来,秦阳对楚江警务署的帮助有多少。
于公于私,余江波都应该对秦阳感恩戴德。
“秦先生……秦先生您好……”
在所有人惊异的目光之中,愣了片刻的副署长余江波,赫然是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到了秦阳的面前,朝着这个年轻人伸出了那双热情的手。
这一幕无疑是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警务署那些不明真相的警员,还有旁边不远处的郁氏父女三人。
但要说最为震惊莫名的,还得是凯门集团的人。
哪怕是城府之深如谢文安,这个时候也是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他眼睁睁看着余江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那个秦阳的面前,然后极为热情地伸出双手,主动握住了那个年轻人的右手,还使劲摇了几下。
“该死的,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一下谢文安真的是风中凌乱了。
他在心中怒骂出声之后,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从心头升腾而起,然后直冲脑际。
如果说之前秦阳的表现,还只能说他武力值强大,并不能让谢文安有太多忌惮的话,那现在的他可再也不会这么想了。
若秦阳真就只是一个莽夫,堂堂楚江警务署的副署长,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动作,脸上甚至还有一丝讨好的神情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那个叫秦阳的年轻人来头不小,甚至是让楚江警务署副署长都招惹不起,还需要巴结讨好的存在。
可谢文安又清楚地知道,秦阳绝对不是楚江警务署的正牌署长。
在楚江地界上,他也从来没有听说过秦阳这一号人物。
在他看来,在江南省境内,能让余江波露出这副殷勤神色的,恐怕也只有那位戴署长,或者是江南省的领导了吧?
旁边的金凯身形忍不住有些颤抖,他有一种事态脱掌控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阴沟里翻船。
哪怕到现在为止,依旧是他们占据这次案件的绝对优势,也掌控着最有利的证据,还有李海这个受了伤的受害者在现场。
可金凯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实在是那个叫秦阳的家伙太过神秘,也太让人难以琢磨了。
先前一下撞飞金凯,还可以说秦阳是在用蛮力。
对付这种不顾后果的莽夫,谢文安最有经验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出乎了金凯的预料。
看起来那个秦阳并不像是个只知道用武力的莽夫,他跟余副署长很可能有非常深的交情。
作为凯门集团的大少,金凯不止一次仗着金家的背景,利用手中的特权欺负过别人。
既然自己能仗势欺人,那别人又为什么不能仗着更大的权势欺负他这个金家大少呢?
所以哪怕明面上的证据是凯门集团这边占优,现在的金凯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完成自己的计划了。
这一次,好像踢到一块铁板上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