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紧接着从张庆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谢文安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因为这是他没有想到的结果。
他原本以为张庆在这个时候说话,是为了阻止秦阳把人带走,谁知道他娘的签个字就可以了?
这可是重伤他人的刑事案件,你们这些警员办事也太不靠谱了吧?
“难道他们私底下就有什么交情?”
这是谢文安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了,也让他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冷笑。
心想等下余副署长过来,看你个张庆会不会被扒掉这身警服?
这个时候的张庆,哪里有心思去管谢文安的心情。
他只想是想走个正规程序而已,并不想跟秦阳的关系闹僵。
像他们这些知道大夏镇夜司存在的警员,一直都对那个特殊部门心存敬畏。
但警务署有警务署的规矩,张庆确实是一个老警员,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些东西他也是不会忘记的。
“范警官,小陈,我如果就这样把人带走了,你们也会有麻烦吧?”
秦阳就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张庆,但他口中说话的对象,却是在这一刻换成了范田和陈执。
说实话,秦阳对张庆还是有些意见的。
他自然是更相信秦月不会随便伤人,是对方先动手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后果。
但这个张庆却是直接把两个小女生抓回来关了起来,而且还给秦月上了铐子。
这让一向护短的秦阳,对其生不出任何的好感。
因此秦阳问话的对象就只是老熟人范田和陈执,他对这二位的印象自然更好一些。
也知道刚才的陈执,应该是想把秦月放出来的。
他更知道这里不是暗香城,不能什么规矩也不讲,这明面上的法治还是需要维护一下的。
“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但以秦先生您的身份,问题应该不大!”
范田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几句话来,这一下却是让谢文安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了。
“身份?什么身份?”
这就是谢文安心中的疑惑,到了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先前的那些猜测,或许并不是事情的真相。
看这个秦阳淡定的样子,还有警务署警员们的态度,这个秦阳好像来头不小啊。
“哼,管他什么身份,他来头再大,难道还能比凯门集团更大不成?”
而当谢文安想到凯门集团的实力之时,他就又放下心来。
至少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楚江或者江南地界上,有哪一个大家族家主,或者说哪一个大企业老板是姓秦的。
既然如此,那就算这秦阳是条过江龙,跟警务署还有些关系,那也不可能是地头蛇凯门集团的对手。
在整个江南省境内,凯门集团唯一怕的或许也就只有麒麟集团了。
“算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那就等余副署长来了再说吧!”
秦阳沉吟片刻,倒是没有为难这些职级不高的警员。
见得他说完这句话后,便是带着秦月走到一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一时之间,警务署大厅中的气氛有些安静,又有些凝重,
不少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打量着那个叫秦阳的年轻人。
这其中郁氏父女三人的心情最为复杂,他们一边担忧郁氏企业的处境,又对今日之事感到束手无策。
这个突然出现的秦阳自称秦月的大哥,但看起来貌不惊人,难道他真的有力挽狂澜的本事吗?
可就算是躲过了今天这一劫,郁氏企业依旧岌岌可危,要是得不到凯门集团的帮助,几天之后也得破产。
看那金大少的样子,肯定也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以后说不定还得继续纠缠郁香,破产之后的他们,又拿什么去跟对方抗衡呢?
相对于郁家,另外一边,金凯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他只敢用眼角余光看秦阳,根本就不敢正眼看。
“谢叔,那家伙好像来头不小的样子,不会真出什么意外吧?”
金凯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他声音压得很低,这一句问话,也让谢文安转回了目光。
“哼,能有什么意外?”
谢文安先是冷哼一声,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海,说道:“那臭丫头重伤别人是事实吧?咱们和警方拿到的人证物证也不是假的吧?”
“现在由得他嚣张一下,等余副署长过来,我倒要看看那些不作为的家伙,还如何包庇他?”
这就是谢文安依旧如此镇定的原因,将大夏法律研究得极为透彻的他,一直觉得主动权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如今只要他们咬死了是秦月先故意伤人,只要没有现场的监控,那就一定能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你秦阳现在是嚣张,也没有人能治得了你,可警务署却不是张庆和范田二人说了算,他们的头上还有几位正副署长呢。
刚才谢文安就给余副署长打了电话,他相信以自己跟余江波的关系,又占住了道理,这件事就一定不会有任何意外。
而在各方异样心情之下,秦阳却觉得有些无聊,侧过头来跟秦月说起来了话。
“小野猫,在学校还习惯吗?学习成绩怎么样?”
当秦阳这两个问题问出来之后,不少人都是脸现古怪。
心想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关心秦月的学习成绩?
“生活上还行,学习上的话,就是数学和物理有点跟不上!”
秦月选择实话实说,她之前可都是没有接触过学习的,能在几个月时间内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聪明的表现了。
“没事,努力了就行,就算高考考不了,哥也能帮你上楚江大学!”
秦阳好像并不在意,而听得他最后一句话,那边的谢文安再次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心你这话说得有点太大了吧?
楚江大学可是江南省排名第一的大学,甚至在整个大夏都能排进前列,又岂是你秦阳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你要说是楚江大学的校长或者说知名教授,或许还能做到这样的事。
可看看那小子,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岁。
这样的年纪,很多人研究生都还没有毕业呢,又岂能影响楚江大学的招生计划?
他们不知道的是,秦阳对于楚江大学来说,可是有救命之恩。
当时变异兽来袭的时候,若不是秦阳力挽狂澜,如今还有没有楚江大学的领导班子,都还是两说之事。
虽然靠着齐伯然精神念力之助,抹除了绝大多数人当天晚上的记忆,但以秦阳现在的身份,想做到这样的小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现在秦月才高二,距离高考都还有近两年的时间呢,也不必急在一时,秦阳也只是在没话找话瞎聊而已。
滋……
约莫过去十多分钟后,一道刹车声终于在大厅门外响起,当即让谢文安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小子,还有你们这些不管事的家伙,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谢文安好像知道外间是余副署长到了似的,见得他冷笑出声,还拿手指了一圈,让得警务署不少警员都是低下了头去。
他们不知道真相,也不知道秦阳的身份,所以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想通范警官和张警官,为什么没有拦着那个秦阳?
可看那谢文安的嚣张态度,看起来跟余副署长交情不浅,那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或许不是他们能承受得起的。
他们倒是了解余副署长的人品,可现在确实是凯门集团那边占住了道理,而且还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
而那个秦阳却是什么都没有,就凭着一个人闯进羁押室将犯罪嫌疑人带了出来,这明显是有些不合规矩的。
“余副署长,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这楚江警务署就要翻天了!”
谢文安迎到门口,一边走一边已经是高声开口,听得他激动地说道:“这还是法治社会吗?这还是大夏领导下的楚江警务署吗?”
“罔顾法纪,尸位素餐,任由凶徒在警务署行凶伤人,包庇伤人凶手,这简直就是在浪费我们这些纳税人的钱,余副署长,这一次你一定要严肃处理!”
谢文安的声音还在不断传出,让得刚刚从车上走下来的副署长余江波,脸色早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凯门集团是江南省的大企业,余江波也确实跟这个谢文安有几人交情,双方甚至坐在一起喝过酒。
余江波这位楚江警务署的副署长,虽然人品没有什么问题,但身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灵活处理的。
在法律认可的范围之内,适当地给点方便,那也无可厚非。
但真要让他做违法乱纪的事,那也是不可能的。
“到底怎么回事?”
初来乍到的余副署长一边往里走,一边已是沉声问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在问谢文安,还是在问大厅内的那些警员。
“余副署长,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人把我们凯门集团的人眼睛弄瞎了,人证物证俱在,犯罪嫌疑人也当场抓获了!”
不待朝着这边迎上来的范田和张庆说话,谢文安已经是简单将这个案子的重点介绍了一遍,让得余江波的脸愈发漆黑。
不过此刻余江波并没有注意到那边椅中坐着的秦阳,他凌厉的眼神直接转到了张庆和范田的身上,神色很是严肃。
“这个案子是谁办的?”
余江波直入主题,现在就两个职级高一点的警员,也就是范田和张庆,因此他的目光不断在这二位身上移动。
“余副署长,是我!”
张庆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但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余副署长的眼神有着一丝冷意,身形忍不住颤了颤。
“张庆,我问你,谢总刚才说的是事实吗?”
看来余江波也并没有一味听信谢文安一面之词,他也知道张庆办事还算老道稳重,不会在这些事情上作假。
“是事实,不过……”
张庆先是点了点头,却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范田,有些欲言又止。
但这个时候的余江波,在了解了这个案子之后,却不想听张庆说那些废话,直接眼睛一瞪。
“既然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那就依法办事,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余江波是想要维护警务署形象的,今天这里的事这么多人都看到了,说不定还被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