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家里养的羊不多,盛放柴火和羊饲料的仓库空空如也,只有一张小炕。
虞商商被姜砚迟搀扶到炕上,他从奶奶那里拿来跌打损伤的药膏,借助灯光,褪去她无骨袜,耐心涂抹药膏。
他冰凉的手将药膏揉热,掌心贴在她的脚踝处耐心揉搓。
姜砚迟纤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忽闪忽闪,虞商商忽然来了兴致,默默地问:“姜砚迟,你也会对其他人这样好吗?”
姜砚迟不说话。
屋子里简单到极致,只有一个看得见的炕头。
他表情生硬。
虞商商早就习惯了姜砚迟的冷情,自顾自说道:“家里有多余的被子么,我想铺一床,盖一床。”
家常的问题他方肯回答:“只有两床。”
奶奶一床,另一床花被子便在这。
虞商商又问:“那你呢,你盖什么?”
“……”
姜砚迟忽然抬起头,把她的腿放到炕上。
红肿处均匀涂抹了药膏,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有时候沉默恰好也是一种答案,虞商商试探问:“你没有被子盖?”
夏天可以不盖被子,但是镇子边的夏夜有冷风,仓库的门坏了,合不上,冷风侵袭进来,容易被吹感冒。
他非常高冷:“管好你自己。”
好好好,是她的不是了。
虞商商噘嘴心里吐槽时,姜砚迟已经走出仓库。
仓库的炕被风吹凉,不盖被子身体发冷,她坐在炕头休憩,打开手机看了看,依旧没信号。
姜砚迟穷,手机性能和手机卡信号不可能比她更好,他怎么做到能接她电话的?
虞商商睡不着,完好无损的脚穿上鞋,另一只受伤的脚悬在半空,抄起炕头一根烧火棍当拐杖,一瘸一拐走出门。
找找姜砚迟的身影。
身在异乡,他是唯一一个熟人。
虞商商在屋后找到姜砚迟。
彼时少年身姿挺拔,周身寂静空虚,黑暗将他包裹在无边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