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褐色的沉香木珠泛着温润光泽,细闻竟真有缕若有若无的檀香。
肖沐晨倾身添茶,袖口下露出一截精钢表带:
"还有这盒君山银针,熙熙说您最爱明前茶的清冽,这是她特意找了好些家才淘到的好东西。"
沈熙看着对方绷直的脊背渐渐松软,心里暗暗吃惊,一向固执的老太太就这么轻易说动了?
而当肖沐晨提到"熙熙总念叨您年轻时是苏城最厉害的女人"时,老人眼尾的皱纹更是彻底舒展开来。
"你这孩子..."老太太突然抓住肖沐晨的手,浑浊眼底泛起水光,"比那个姓赵的混账强百倍!"她别过脸重重咳嗽一声,"厨房炖了佛跳墙,留下吃饭。"
“沈熙,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还让老婆子我自己去厨房喊一声?”
“啊?奥!好的奶奶......”
三人落座,吃了顿气氛还算和谐的午饭,期间肖沐晨更是妙语连连,直夸的老太太合不拢嘴。
回程时暮色四合,沈熙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朱红门楣,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今天的嘴怎么这么甜?看样子完全就是有备而来啊!"
"从上次见过面之后,我就感觉老太太并不是那么的不讲道理,只要端正态度,讲明利害关系,她还是很好沟通的。"
肖沐晨忽然凑近副驾驶,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垂:"不过......夜市的事你敢说出去的话....."
尾音逐渐消失在交缠的呼吸里。
在别墅里又度过愉快的两天,肖沐晨准备动身离开。
玄关处的告别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沈母又往他车里塞进五盒自制醉蟹,沈父握手时忽然用力:"有空多来。"
后视镜里,沈熙裹着白色羽绒服追了两步,发梢在寒风里扬起又落下,最终化作后视镜边缘一粒模糊的光点。
高架桥的霓虹漫进车窗,副驾驶座上的西装散发着崭新羊毛特有的气息。
等红灯时,肖沐晨这才摸到内侧口袋里的硬物——
不知何时被塞进去的一板胃药,锡板边缘还留着某人指甲的月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