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说道:“不要慌,有两支精骑快要到了,只要他们能迂回攻向两翼,敌军必乱,就顾不上百姓。那时我们可以趁机掩杀,百姓也能逃脱了。”
说完未久,远处突然尘土飞扬,有马蹄声传来。李恕大喜道:“宋军骑兵来了,太好了!攻它个措手不及,就不能再拿百姓当挡箭牌了。”
韩世忠松了口气,下令全军准备突袭。据他所知,明教基本是步卒,在大宋骑兵面前应该不会有多少招架之力。
让骑兵迂回侧击,以对明教侧翼突击的计策眼看奏效。突然发现敌军不但没有因此出现丝毫慌乱,阵中竟也尘土大起,一下涌出了无数骑兵,直冲向宋骑迎战。
李恕见明教骑兵人马俱披雪白盔甲,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剩眼睛露着。手持长矛,源源不断从军阵中奔驰而出,不由得惊叫起来:“那是什么?”
韩世忠看呆了,过了半晌才道:“应该是铁浮屠!”
听到这个,李恕更是大奇,问道:“铁浮屠这种重装骑兵,不是金国才有吗?明教哪来这么多重装战马?”
韩世忠无言可答,望去见铁浮屠越来越多,几乎与宋骑不相上下。而宋军都是轻骑,面对重骑明显处于下风,想必不久可能会全军覆没。
韩世忠紧急鸣金收兵,宋骑拼死冲出围困,回来已折损近半。于是不敢恋战,只得下令全军撤退。因为退得整齐有备,明教见好就收,也没来追赶。
韩家军这次虽损兵折将,毕竟没有伤筋动骨,但援救左路军的计划只能宣告失败。结果就是刘光世率领的左路军钻进了布置好的口袋,十万大军差点全军覆没。唯有右路军因是刘正彦率领,他本就是明教出身,对方腊的诡计略知一二,故谨慎行军,并没有中计上当。但进程缓慢,自然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韩世忠知道原本计划的分进合击,三军桃源会师,将明教一举剿灭的计划已破产,为保住有生力量,只得下令全军撤回修整,以待再举。
兵败消息传到临安,气得赵构暴跳如雷,几乎想要即刻派人去将主要将领下狱问罪。但冷静下来,又了解到战场细节后,不禁伤痛自责,几日都寝食难安。
这日赵构亲自来到军营,韩世忠一行人晋见时无不俯伏在地,口称死罪。赵构黯然泪下,扶起韩世忠道:“卿等无罪,罪在朕躬,是我大意轻敌了。”
韩世忠也流泪道:“官家何出此言?臣等剿匪不力,还丧师辱国,罪在不赦,岂能委过于君上?”
赵构道:“是朕低估了魔教的丧心病狂无耻下作,不怪你们。”提起这个,韩世忠便沮丧道:“拿百姓当肉盾令臣难以作战。”
刘光世道:“皇上,当臣贪功急进,误入魔教包围圈后,虽被围数重处境险恶,但我军人数明显多于教匪,且兵强马壮,只要固守,胜负难料。没想到教匪驱赶百姓来挡我们的弓箭,还用老弱妇孺打头阵。我军从来都遵从官家的教诲,爱民如子,自然不忍对百姓开刀,这样后边的教匪就乘势掩袭,我们的阵地往往就是在犹豫不忍中丢失的。最后包围圈越缩越小,我军损失越来越大。不能坐以待毙,拼死突围冲出来时不到两成了。” 海棠书屋
张俊道:“不止如此,臣还看到更卑劣的,便是在百姓中挑选出一些年青女子,身上缠着白布。让她们冲在最前面。我军看到都没法放箭。等到了近处,白布全没了,都是裸女。甚至还有孩童冲上来。陛下圣鉴,这种打法,让我军哪还有什么斗志?不如直接投降认输算了。”
“我倒觉得未必是坏事。”张伯奋道,“试想方腊倒行逆施,荼毒百姓,必会激起天怒人怨,从此民众再也不会站在魔教一边,更不会受其蛊惑加入与朝廷为敌。真面目为世人所看清。众叛亲离,自取灭亡的日子,想必也就为时不远了。”
张伯奋说完,有人点头称是。韩世忠道:“话虽如此,但最终剿灭明教,不知还要连累多少无辜百姓遭难,思之便痛心。”
赵构低头苦笑一下,道:“卿等都想错了,你们以为方腊是在饮鸩止渴吗?这等古今罕有的奸诈小人会如此愚蠢短视?据朕得到的情报,那些被用来阵前冲锋的百姓,其实并非贫苦平民。” 世子好凶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皆不解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