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办法平静。
双唇干得破皮、微微地抖着,许牧风没有了之前面对某人的自洽和轻松。
这是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害怕,颤颤巍巍道:“我……我在顾星阑离开后,就跟在他后面……”
“……上车之后,我晕了,那个时候我还靠在顾星阑身上……”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能把某人的风姿笑貌当成线索,越讲,越是沉浸到之前发生的场景里。
他这才发觉,顾星阑这个人几乎贯穿了他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我比他先醒过来,但是我和他没有在一起,我害怕,所以装晕了,然后,顾星阑应该也醒过来,我听到他的声音……他被那群人抓到椅子上,我听到其中一个人问顾星阑和黎泰贺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黎泰贺是谁……黑衣人还问顾星阑是不是被曹出来的,我不知道是哪个词,但发音应该是这样……后来我就听到顾星阑在哭……”
许牧风越讲,心里越难受,讲到后面支支吾吾。
尖叫、抽泣、求饶,顾星阑的声音完全离不开他的脑子。
每一帧都让他想逃避,可愈想逃避,这些就如跗骨之蛆,愈发清晰。
透过声音、语气,仿佛已经能想象到顾星阑被绑在那张冰冷刺骨僵硬如石的铁椅上、双眼充满着恐惧和绝望……
许牧风说完,眼眶发红。
“我……能问问顾星阑怎么样了吗?”周围涌起来的煞气凛冽极了,快把他压迫得呼吸不了,许牧风忍着发颤的四肢、硬着头皮问出来。
顾星阑是被这个人抱走的。
这个人一定知道某人的下落。
“好,谢谢小朋友。”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明明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可许牧风身处底层混出来的直觉能明显感受到这个人散发出来的狠意。
“啊!!”
许牧风被一墙之隔的惨叫声吓得一激灵,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带这个小孩出去吧。”黎惠文吩咐着从里面出来的人。
来人满头大汗,身上分布着不正常的红肿,手里还拿着一支烧红的烙铁。
烙铁的白色隔热手柄最终移到一只宽大的手掌里。
黎泰贺穿着那件印着暗纹的衬衫,右手握着手柄,脸上久违地勾着笑,不紧不慢地走进门里面。
没了那尊煞佛,连空气都轻松得跳动起来。
房间只剩下四个人。
黎越倡走到刚刚进来的人旁边。
看着对方肌肉不规则地鼓起来发肿,奇道:“你怎么不穿防护服呢?”
那人什么话也没讲,用没瞎的眼睛看向黎越倡,摇摇头。
“行了,你把这个小孩带给别墅的管家,然后就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黎越倡拍了拍这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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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许牧风用余光望向那块单向玻璃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