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朱雀大街,你是为了保护我不被人所杀,所以一时失手,被我擒住。”姜玺继续说道,“我不是不择手段的人,对于这样被擒的你,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惩罚。”
赤练这下听明白了,却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今日一别,若你放弃作乱,我们便就此别过,若你仍要作乱,那我也会尽全力抓到你。”姜玺一笑,“赤练,如果我们再次狭路相逢成为对手,那么,谁都不要手下留情,各自拼尽全力,为自己的国家而战,之后是生是死,各安天命。”
他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赤练双目对上,便从中看到了一片豁然的坦荡。
也是,这人向来冒失又鲁莽,脑子里要么不开窍要么缺根筋,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奇怪。只是他心中除了秦律外仍有自己一套为人的法度,不必理会世俗,而只按照这套法度活下去就好。能这样活着,未尝不可。
“你若这么想,我可真走了。”赤练语气轻佻,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我会让他们解除朱雀大街的禁令,你想去,没有人会再拦你。”姜玺又是一笑,“这里是颍川,也依然是新郑。”
说罢,他双手合围,微微躬身,向赤练行了一礼。
而后,他转身,向着茫茫夜色中的新郑城,缓步走去。身后的人,是敌人是朋友抑或对手,都留给未来的时间去评判,在此刻之前的时光,那都是一个特殊的友人。
赤练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仿佛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姜玺。她脑中一瞬间闪过许许多多称谓,秦国官吏,颍川郡守......而最终,那个人的形象,还是落在了两个字上——
姜玺,姜尚的姜,玉玺的玺。
抛开一切国家与身份的隔阂,此时此刻,在赤练的心中,那个人只有两个字去代表——姜玺,就是那个冒失又鲁莽,迂腐又坚定,常被她骂作榆木脑袋的姜玺,是她在新郑最特殊的朋友。
姜玺似乎传染给她很多新奇的想法,赤练抚住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颗属于自己的心的跳动——
那么,她心中那套自己为人的法度,又是什么呢?
······
夜深静谧,月明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