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凌云殿,夕阳透过大开的菱窗进来,将男人脊背佝偻的身影拉得老长。自喉咙里发出来的嘶吼又干又涩。
那些在眼前迷乱的粉尘被风吹散,无影无踪,也挣断了心里最后一根防线。
“孤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声音从上面悠悠传来,冰冷而陌生。
一滴泪自眼尾滑落,拍打在渐渐失去温度的手背上。时渊渐渐发现了身体的异样。
头晕晕沉沉,面前的一切都开始颠倒,最后只剩下眼前一片明黄的衣角。
“你……下了毒……”
他用尽力气才挤出这么一句话,随即只听到断断续续的笑声,最后遁入一片虚空之中。
初夏的风里氤氲着热气,尤其到了正午时分,滚烫的热气又干又燥,逼得人渐渐烦躁起来。
霜落在时渊床前守了整整五日。
这五日里,她端茶倒水,洗衣做菜,几乎做尽了一个婢女能做的事。只不过,赤风只让她做这些,近身侍候的事都是亲力亲为。
又守了大半日,眼见那一碗汤药如之前一样洒了大半出来,霜落渐渐失去了耐心。
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了。毕竟,赤风将她从宫里带出来的时候还问过她的意思,她分明可以离开的。
霜落环眼看了看这个地方,一个小小的木屋,屋子里不过一张简单的木榻,两张椅子,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只老旧的茶壶,茶盏都是破了口子的。
浓郁的草药味弥漫了整个狭小的空间,一开始她闻着便想呕,可这几日下来,似乎有些习惯了。
霜落的目光停留在床上安静躺着的男人身上。
他身上只着一件素白单衣,衣料柔顺地贴在肌肤上,隐隐可见肌理轮廓起伏。霜落想起有一日看赤风给他擦身时露出的精壮上身,微微隆起的胸肌和腹部紧实有力,线条分明,多一分奇怪,少一分寻常。
他紧闭着眼,蹙着眉,一双眉眼仍透着几分冷冽与桀骜,他的脸线条冷硬流畅,每一处都精致得犹如刀凿。
这是霜落此生唯一见过贵如神祗的男人。可如此完美的一个人,仅剩的温柔眷恋给了另一个女人。
她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个女人离开,以为只要她离开了,自己日复一日的陪伴总会有些机会的,可没想到的是,陛下也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