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观下又耽搁了一个多时辰,天色渐暗,一行人不得不借宿于山上。
花重锦已经成功将人找了回来,只是二人脸上身上都脏兮兮的,实在不知道经历了什么。问他们时,二人也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只是,花未眠一眼看穿了他们二人之间的不对劲。云千芷离开之前还是针锋相对,与王兄活脱脱一对欢喜冤家,而现在却没有再吵起来。
她没有说话,却瞧见了云千芷衣领处若隐若现的红痕,再观他的王兄脖子上似乎也有同款,而且更加凶狠。
花未眠生怕云千芷难堪,对他们之间的古怪丝毫不提。
时渊回来了,他面色如旧,看起来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仿佛之前恶劣的举动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玩笑。他依旧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距离,沉默不语,可花未眠总觉得背后阴恻恻的,就如下一秒时渊就能冲上来将她的脖子拧断。
她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花未眠想了一路,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今日在马车上时,她叫时渊离远一些,可时渊似乎不太高兴。难道就因为这个记恨了一路?
可当时她的确只能这样做,若是任由时渊这般逾矩,恐怕她身边的人都要起疑。
她是不是太纵着时渊了?以至于昨日都牺牲那么大,今日他却能翻脸不认账?
云来观建在山最顶处的云来峰上,日暮时分,初雪已化,一道残阳铺泻开来,将道观的瓦檐衬得如天宫金顶。而山上薄雾并未散去,蒙蒙笼罩山头,更添一层神秘之感。
拾阶而上,便如登琼楼玉宇,直通仙界。
待走完最后一段阶梯,达到云来观门前时,便有一年轻的青袍道士迎了过来。
他一甩手中拂尘,作礼道:“各位贵人可是想在此留宿?”
“没错,敢问道长能否行个方便?”开口的是司空弦玉,他语声清润,仪态得体,一副大家公子风范。
年轻道士微愣了愣,又瞥见他身后的一行人皆是衣着仪表不凡,尤其是站在他身侧的女子,衣裳上的绣纹是王室才有的印迹。
他料想是王宫里的贵人来了,恭敬道:“自是方便的。近日来小玉山的香客少,山上还有不少空着的客房,诸位请随贫道来!”
几人入了观,与云来观的道长打了照面,又顺道添了一些香油钱,这才由小道士引着去了后山的客舍。
这几间客舍处于后山,风景甚是清幽。置身其中,便如隔绝了世间一切干扰。
花未眠的房间处于内侧,紧贴着的就是时渊的房。房间里摆设简单,用物都是清一色桃木所制,但房间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还燃着淡淡的香。
“殿下,房间清冷,奴婢替您要个炭盆过来燃着。”折枝说。
花未眠一路心事烦扰,这时才发现少了个人,“折枝,阿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