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床上去…。”
刘梦雅按着护士的摆布,躺着慢慢地叉开两条腿,只感到有肥皂水涂抹着下身的阵阵冰凉,跟着是剃刀的刷刷声,一种莫名的羞辱感,阵阵地扑向她的脑门,她不禁收紧了腹肌,还下意识地夹起双腿。
护士倏地拿起剃刀抽了口冷气,责备道:“怎么搞的!差点割出血了。”
刘梦雅这才恢复了常态。
“好啦!起来吧。”护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褂子让她套上,指着右边那间手术室,“进里面去吧!”
里面已经有一个男医生和两个女护士“全副武装”地在等着她。
医生问:“你就是23号?是第一次做人流手术的?嗯,躺到床上去!”
她躺下以后,那个医生便把她的衣服撩到胸前,两手轻柔地在她的腹部上按来摸去:“不到三个月?”医生问。
“哎”!刘梦雅答了一声,已经忘了羞涩。
医生做了个手势。两个护士立即走近前去,把床的下半部卸下,又在床旁边的两根柱子中间拉起一块幕布。她的脚被套着慢慢地撑开。
现在,她的眼前只有那块幕布,她的下半身仿佛已经变成一个物质,一个客体,残酷难堪地呈现着。痛苦,暂时只发生在她的上半身,这是纯属精神上的折磨。她像一只被绑着待宰的肉猪,无所作为地在那里哼哼着。
“吸!”她听到男医生下的命令。
蓦然间,像是有一只巨大的手揪住了她的五脏六腑,正在死命的往下扯。巨大的痛苦便从她的下半部直击脑门,又从她的上半部直泻下身,她喊着吼着。“妈呀!我不敢了呀!”
“好了!”她听到医生说了声,一个护士也在轻轻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她以为打击已经结束,便轻轻地嘘出一口气。谁知医生却又说了声,“再坚持一下。”
她想翻一下身,却一点也动弹不得。疼痛,比先前还要来得猛烈、残酷,她终于骂起了医生,骂起了护士,骂起了天下所有的男人,骂得她不能骂了,便只哼哼地呻吟着。
“好啦!真的好啦!”医生毫无挨骂后的积怨,反而露出了一种胜利的微笑。护士帮她松开手脚,把遮在胸前的那块幕布也取了下来。
她终于又睁开了眼睛,但却只默默地望着天花板,连医生和护士都没看一眼,即使看了,也没露出一点异样的表情。这种的无动于衷纯是动物的表情,是正常人绝不可能有的表情。
护士看着,有些害怕,问医生:“要不要给她打针葡萄糖?”
医生看着,摇了摇头,说道:“她是太累了,让她静静休息一会吧!”
刘梦雅听着,从睁开的眼睛里,冒出了两滴有黄豆那么大的泪珠。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实在是走得太累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