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余氏出言制止,外头就进来了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看还摔在地上的丫头,让人将她扶起来,又看向余氏母子。
余氏:“廖嬷嬷来了,真是稀客。”
被叫做廖嬷嬷的妇人,是身边的奶婆子,自邱楚哥的生母邱锦柔离世后,一直是她照顾着年幼的邱楚歌,很受敬重。
她自顾自坐下:“若不是过来,还看不到这一出好戏呢?”
余氏立刻赔上笑脸:“嬷嬷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是下人服侍不周,小惩大诫罢了。”
曾经被人尊敬的一府主母,不得不放低身段迎合着一个老奴。
廖嬷嬷冷笑:“小惩大诫?服侍不周?若我没记错,小云是府上的家生子吧?”
捂着肿得老高脸颊的丫头,啜泣着福福身子应答:“是。”
廖嬷嬷见此道:“脸颊有伤,不要哭,眼泪落上了不好。”
“是!”小云尽力止住哭泣。
廖嬷嬷又看向二人:“余夫人和任公子这是嫌我们邱府上的丫头伺候不周啊,既如此,便撤了这些丫鬟,二位金尊玉贵的人儿,邱家的丫头笨手笨脚的,怕是服侍不好呢。”
任弘华立时怒目起身:“你个刁奴,你一个低贱的奴才,这府里还轮不到你当家!”
廖嬷嬷:“任公子这是哪里话,这是我楚哥儿的院子,通通是我奶儿子的家产,现下就轮得到我这个奴才做主。”
说着她起身年近半百的身子,腰板儿还是挺直,淡淡道:“再怎么,也轮不到任公子你这个外姓人做主,您说是吧?”
任弘华被噎得说不出来话:“你……你这刁奴浑说些什么?”
廖嬷嬷:“有没有胡说,您自个心中明镜似的,既已如此,想来二位也不会欢迎这个‘刁奴’便先告辞了。”
临走还提高声音:“心术不正,最终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院里服侍的本来就都是邱家的人,如今又见了小云的遭遇,一窝蜂地都随廖嬷嬷走了,独留余氏母子,守着空落落的院子。
老家主卧病的这些日子,邱楚灯虽收回了余氏母子二人的铺面和田产,在旁的地方却不曾克扣二人的,只是还想过从前那样金尊玉贵的日子是不能够了。
任弘华自小也算被宠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怒道:“这些奴才真是无法无天了,等爹好了,我非得剥了这些贱奴的皮!”
“住口。”余氏终于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