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逃离……

长姊难为 葡萄茶茶 3434 字 2天前

许至越连忙拉住她“不可!此番主子断后,已是自顾不暇,三娘去了反而成了主子的掣肘。”

沈玉荷心中急如火焚,明知他说得是对,却又无法即刻做出这个决定。

纠结片刻,沈玉荷还是让人放了马,带着百余人往春州去。

山中阴冷,加上这样的时节,风仿佛刀子一般直往骨子里戳。

卢文昭跟着众人,走得踉踉跄跄,脸色煞白。

卫亦舒亦是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腹痛得厉害。

眼见如此,沈玉荷不得不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歇息。

一坐下,沈玉荷就看向了卫亦舒,“早知今日,当初就该直接送你去春州。”

卫亦舒闭上眼不答,沈玉荷便转过头自己气恼去了。

许至越忙碌得厉害,一面生火,一面寻来取暖的衣物来。

沈玉荷冷眼看着,见他殷切至此,到底说不出什么来。

“许至越,明日你带嫂嫂先行离开。”

众人各自散开,有的要夜巡,有的要捡柴生火,有的睡在各角。

许至越环顾四周,见无人留意,便小声道“您得和我一块去。”

沈玉荷看向卫亦舒,神色复杂,“我不能舍下阿兄,你不必再劝我。”

许至越沉思片刻,只能说是。

沈玉荷这才对上卫亦舒,“我真心把你当作我的姊姊,当作嫂嫂,你去了春州,不要还像在宛南一样天真。”

卫亦舒看向它,她脸上尚有干涸了血渍,一双眼眸清亮有神。

“争权夺利,本来就是舍身为棋子,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从前喜爱你是真,后来不喜你也是真。”

“但为了我阿兄,你要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卫亦舒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玉荷却自顾移开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卢文昭。

面具早已在奔波中丢失了。

暖黄的火焰跳跃在他的面容上,将他的神情更添了几分柔和可怜。

“许至越,你明日带上卢文昭,有他在,可以扰乱卢家那对父子的视线。”

卫亦舒看着火,听她一句一句的安排着,便抬头看向了卢文昭。

他好像总是这样,淡然文雅,即便生死握在了别人手里,也依旧平和从容。

沈玉荷才吩咐好,忽然见一个人影从远处过来,窸窸窣窣的,在这深山密林中,诡异得叫人头皮发麻。

沈玉荷拔了剑,盯着那个人影,站在最前面的兵士有些手抖,一面看一面抖着腿,“站住!”

来人立马住了脚,然后道“女郎,是我,如意!”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卫亦舒便立刻走上去,等她寻到人,沈玉荷也拿了火把来。

如意身上的衣裙满是被荆棘勾破了的划痕,脸上还有漆黑的灰,头发亦是散乱得如同鸟窝,不说话连男女都辨认不了。

沈玉荷环顾四周,又命人去查看一番才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

卫亦舒忙将她上下看了,将她拉到火旁暖手。

“我不是叫你走了吗?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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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看着沈玉荷,如同炸毛的猫,紧紧盯着她,一面往卫亦舒身旁缩着。

“我求了沈大郎,求他先把我留下。”

卫亦舒蘧然眼眶一红,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你怎么这么傻。”

许至越对上沈玉荷询问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她这才静下来,坐在一旁,时不时拨动一下棍子,或是添一根柴。

如意找了大半天,才找到她,这一下恨不得把自己和她锁起来才好。

“女郎,你靠着我睡一睡吧。”

卫亦舒用袖子擦去了她脸上的灰尘,一面抚着她干裂的唇角“从前那么爱漂亮,还那么胆小,怎么就敢一个人跟过来!”

如意忍着眼泪勉强扯了些笑,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玉荷忽然道“这么远的路,这么密的林子,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她连路线都是新找的,虽然匆忙,来不及销毁痕迹,可是在这深山中,孤身一人过来还是极不现实的。

看着她审视的目光,如意低头道“沈大郎叫人把我送过来的,后来跟他走散了,我就自己听着声音往你们这边找来了。”

沈玉荷沉思着,也没有说什么。

如意不安的往卫亦舒身边靠了靠,“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让我们自己去春州。”

沈玉荷看了她片刻,没有说话。

卫亦舒紧紧握住她的手,试图依靠这点温暖将这长夜度过去。

熬了一夜,天光微亮,沈玉荷又再度带人启程。

许至越被吩咐背上了如意。

卫亦舒也是才看到她是光着脚挨了一夜,脚上满是血泡,大大小小的伤口从脚底蔓延到了小腿。

沈玉荷就直接吩咐了许至越。

一行人尽量往人烟稀少的小路走。

到了日上中天,几个人才觉得有了些暖意,舒坦了些。

沈玉荷依照原定的计划将她们交给许至越,又将跟随沈素洁的十个旧仆交给他。

“倘若我阿兄回不来,嫂嫂就劳烦你送去春州了。”

许至越跪拜在地,叩首道“请三娘放心,至越以性命担保,必定会护送娘子去春州!”

沈玉荷点点头,弯腰扶起他“多谢许先生。”

沈玉荷看向卫亦舒,却也终是点点头而已。

直到她离开了,卢文昭才收回了视线。

如意也是在这时,真正的认出来他。

十余人继续往前走,许至越背着如意,时不时要看一看卫亦舒。

见她脚下踉跄,便喊了人找了跟拐杖给她。

走得久了,脚下绵软舒适的鞋便成了刑具,卢文昭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伸手扶住她。

对上她诧异的目光,卢文昭也只是笑笑,而后就这么隔着衣袖掺着她。

“娘子再忍一忍。”

眼看越走越慢,许至越心中虽然焦急,但更多的,是对周遭的警惕,稍有风吹草动,他便疑心起来。

半天下来,他们皆是精疲力尽。

等到好容易挨到了城外,捡了个破庙的一侧歇脚。

如今天下大乱,莫说和尚,便是乞丐也是难得,但凡见了,几乎都被拉去充军,或是拉去服役去了。

许至越将她们安顿好,就坐在一旁揉着肩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