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2013年的春节,我们一家三口,还有老姨家三口都去了燕郊,当时的我并没想到,那年的春节居然是全家的最后的欢愉。

大年初一早上,还是小川利驱车赶来,接我回镇上。

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不由得眉头一皱。

一身黑色的衣服,内衬是白色的衬衣,系着一条黑色领带,脸上也不再是那平时的意气风发,而是憔悴的蜡黄。

“七哥,上车换衣服吧,昨晚……”

小川利嗓音沙哑,好像很久没喝水了一样。

我叹了口气,大概猜出了具体情况,低身钻进车里。

奥迪A6的后座上,整齐的叠放着一套黑色西装,和一件白色衬衣。

“要不要休息会?”

我一边换着衣服,一边问了一句。

小川利笑了下:

“不用,回去再休息就行。”

车子缓缓启动,我很快就换好了衣服,有点瘦了,不过也就穿几天,意思意思应应急。

“老爷子后半夜走的,吃完了团圆饭,吃完了饺子。”

“张大哥一夜没合眼,今天一早兄弟们就都到了。”

小川利一会说一句话,我坐在后排,脑袋里茫然一片。

大年初一的早上,按照往年的习惯,应该是欢天喜地的去拜年,可是那年却是接到了噩耗!

两个多小时后,车子缓缓开进镇上,大哥家在镇中心附近,越是靠近,周围停着的车就越多,车辆行驶的就越慢。

“七哥,到了。”

小川利停车的位置有点远,实在是进不去了。

我连忙下车,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快步走向那熟悉的院子。

院门上的春联都已揭去,挂上了白底黑字的挽联,

“等闲暂别犹惊梦,此后何缘在晤言。”

大门口处的屏风也用白布遮佳,一条黑色的挽巾,叠成了一朵黑色的花。

绕过白布遮住的屏风,堂屋处摆着一副红漆棺椁,棺椁后面挂着一个大大的“祭”字。

祭字两侧,又是一副换联:

“鹤驾已随云影杳,鹃声犹带月光寒。”

整个院子的几面墙根下,都摆满了花圈,来自各地的宾客三三两两的分散在院子里。

不少身穿黑西装的青年在忙前忙后,为各处分散的宾客发放瓜子香烟矿泉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