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女子一双大脚,丈夫狠心抛弃,土匪说:我来接媳妇回家

三来自己走的是仕途,何瑶又没真死,若是将来闹出个什么秦香莲告状的,被上司削职事小,若是碰上个类似包青天的,只怕要砍自己脑袋。

陈老爷最紧张儿子前程,发梦都梦见儿子做状元的,立刻连连点头,说随你随你,只是何家已经不认亲戚,嫁妆又烧光光,要想土匪们降价,只能让那丫头吃点苦头。

陈起嗯了一声,并不反对。

陈老爷通过中间人对鸡公岭土匪说,陈家被火烧了,付不起三千两银子,只能给三百两。

土匪们气得半死,令中间人去寻何家,谁知何家兄弟更狠,直接说何瑶生是陈家人,死是陈家鬼,何家一钱银子都不会出。

再问陈家,陈老爷哭丧着脸诉苦,说一家老小,都吃不起饭了,给一百两行不行。

中间人回禀寨主,寨主气得半死:“一百两,打发叫花子呢!”

中间人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就这一百两,陈老爷还说得夏粮收了,卖了粮食才凑得出来。”

“他怎么不说等生了孙子卖了才凑得整齐!”寨主笑道,“去,把那个臭丫头给我拖来——算了,直接推下山崖,免得浪费我的米!”

这几日,何瑶瘦了一大圈,她等了又等,始终等不来家人的讯息。

她很少想到陈家,“夫君”陈起对她来说,除了害得自己裹脚外,不过是个有点熟悉的陌生人。

送聘礼那天,他在花园里问了自己一句“瑶妹也爱吃白糖罂荔枝啊”,她因为害羞,一个字都没答。

成亲那天,两人像牵线木偶一样,跟随大人的指令,一一完成了仪式,累得半死,他还献宝似的端出一碟荔枝,说是白糖罂。

她累到浑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哪里还有力气吃荔枝,直接倒床上呼呼大睡。

她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还没来赎自己,难道真的像嬷嬷她们平时说的那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越想越心焦,吃不下,睡不好,偶尔睡着,梦见爹爹就在前面不远处,自己追着跑,却怎么也追不上,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方。

醒来后,她默默流泪,爹爹不可能扔下自己不管的,难道爹爹出事了?该不会也被绑来了吧?

小主,

天亮后,阿土见她瘦到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眼睛里还含着两包泪水,实在可怜,便说要带她去看杜鹃花,黄牛岭背的杜鹃花可漂亮了,山下看不到的。

何瑶想问问爹爹的事情,来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土匪,要拖她出去,说扔她下山崖。

何瑶吓得拼命尖叫,阿土听说是寨主下的命令,立刻去求寨主,说何瑶小小身子,能吃多少,自己省两口也就够她吃了。

寨主斜眼看了看他,忽然嘎嘎笑了:“你小子想让她当童养媳?”

阿土咬咬牙,说:“我娶她,我从小流落街头,多亏半年前寨主捡我回来,给我吃穿,求寨主恩赐,我一辈子给寨主做牛做马……”

寨主念及阿土一向办事勤勉,挥了挥手,准了。

何瑶从此随阿土住在山寨里,像童养媳一样,捡柴烧火,洗衣缝补,脚放开了,走着走着也就习惯了。

她很少说话,遇到其他土匪逗她,也一言不发。大家都说她可怜,千金小姐,没人赎,没人要,灰头灰脸的。

“阿土不是要她吗!”有人喊道,“阿土可疼媳妇啰!”

其实阿土对她,就像哥哥对妹妹一般,或者说觉得她像受伤没人要的小猫小狗一样可怜。

他从小流落街头,知道那种凄凉和孤独,关心她,爱护她,有什么好吃的,先送到她面前。

何瑶吃得很少,睡觉也常常发噩梦。好几次,阿土听见她夜里偷偷哭泣,自己一动,她便忍住了哭声。

阿土心中不忍,暗暗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第二天,阿土拉着何瑶的手,说带她去看杜鹃花。何瑶麻木了,阿土是她唯一的依靠,阿土说走,便跟着他走。

她放脚没几日,走多了脚痛,咬着牙不出声,尽量紧跟着阿土。

阿土见状,反手将她背起来。

何瑶初时不觉,见他左弯右绕,避过山寨的岗哨,一路向下,心跳渐快,问:“阿土哥,你带我回去找我爹爹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想见他!”

“好!”阿土只说了一个字,加快了脚步。

眼看逃脱有望,何瑶不由又欢喜又害怕,生怕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谁知怕什么来什么,两人居然遇到暗哨,被抓回了山寨。

阿土被打得遍体鳞伤,始终不承认要送何瑶回家,只说去看杜鹃花。

任寨主怎么威逼,何瑶也一口咬定,阿土背自己去黄牛岭看杜鹃花,是自己任性,要追一只大蝴蝶,才跑到了那里。

寨主啪的往她脸上扇了一耳光:

“你们小小年纪,跟我玩花招!呵呵,什么杜鹃花、大蝴蝶!你爹在陈家被烧死了,除了阿土,没人要你,你好好在山上呆着吧。”

阿土被扔回草房,何瑶给他擦拭血痕,一面擦一面掉泪,说都是自己害了他。阿土努力挤出一点笑容,说别哭了,泪水掉进伤口,腌肉呢。

何瑶连忙转过头,赶紧擦拭脸上的泪水。

“别哭,我保证,你一定可以回家的。”阿土安慰她。

何瑶望着他,问道:“阿土哥,请你告诉我,我爹爹是不是真像寨主说的那样被烧死了?”

阿土心里一震,勉强道:“寨主说的你也信?他之前还说要扔你下山崖呢。少胡思乱想了,再过几天,你肯定能回家,骗你是小狗。”

何瑶失望太久了,半信半疑,问几天到底是几天,三天,五天还是很多很多天。

阿土敷衍了两句,说伤口疼,想喝点粥,总算把她哄走了。

再说云头镇陈家,收拾了五六日,总算收拾出个样子来。

陈起对父亲说,家里乱糟糟的,要提早去省城温书,陈老爷一口答应了,嘱咐两个仆人好生服侍,一路早起早歇,晌午热别赶路,住店挑好的住,千万别累着少爷。

谁知三人一马车走了四日,其中一名仆人突然跑回家禀告,大少爷不见了。

陈老爷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问大少爷怎么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

据仆人禀告,三人一路走得很慢,大少爷前两日还好好的,晚上还请他们喝了两杯小酒,第三天早上起来便不见了人影。

陈老爷想起鸡公岭的土匪们,糟糕,该不会是他们怀恨在心绑了儿子吧!

“老爷,当时枕头上留下一张纸条!”仆人道。

陈老爷一看纸条,整个人颓然坐下,叹道:“起儿,你糊涂,你好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