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妈狗屁!1953年你就被提拔上正县级干部了?到这时候了,还敢在这儿吹牛!”工作组长悲哀地吼了一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上去给我打!往死里打!我就不信打不出一句真话来!”
旁边三个小青年一下冲上去,向杨学山挥动拳头就揍,还抬脚踹杨学山。
那个年代法制还不健全,逼供信经常发生。
杨学山眼疾手快,抓住冲着自己脸打过来的一个人的手,一拧,然后对准背过来的屁股,狠劲踹了一脚。
这一青年随即“咚”的一声,一头撞到了对面的桌上,然后捂着被撞出血的鼻子痛苦地叫了起来:“哎哟,我操!这么大手劲!”
那两个看见同伙被杨学山一抓、一拧、一搡就呜呼哀哉起来,赶快退避三舍不敢再对杨学山放肆。
看到三个小青年不敢再上前对杨学山造次了,工作组长赶紧对那三个小青年招手叫停道:“好了!好了!”
杨学山正了正衣冠,说:“赵丙乾组长,还是有话好好说!别跟小孩似的毛手毛脚的!”
赵组长不得不点头让杨学山继续说。
杨学山不紧不慢地继续说:“1953年,我被任命为南方省贵县糖厂的压榨车间的书记,当时糖厂书记是正行署级干部,车间是正县级干部。所以说,我1953年就提到正县级了。按级别,我现在当副县级的林地所的所长比我1953提拔为糖厂压榨车间书记的正县级还差着整整一级呢!”说到这儿,杨学山顿了一下,更有力地说,“我现在当个副县级的林地所的所长,就看着红眼了?我跟你毫不夸张地讲,不是为了改变咱家乡太行县的贫穷落后局面,从南方省调回太行县,我现在的官肯定比正县级还要高!……”
赵丙乾组长斜着个眼,不服地打断杨学山说:“县级干部都装不下你了?还比正县级还高?你口气还不小!”
“你还别不服气!南方省上上下下都是我们南下干部!我回来的时候,我的领路人就不让我回来!我工作的那个县的县委一书记也想方设法拦住我不让我回太行县。”说到这儿,杨学山不屑地瞥了赵丙乾一眼,又说,“还以为跑到太行县跟你们来抢官来了?我是舍弃个人的官爵,才回到咱们太行县治理咱们县的贫穷满后面貌的!见我当副县级的林地所的所长,认为我发家了?发家发大份儿了?可从我的仕途发展看,我来到太行县,我损失大了去了!老子要是一直在南方省作官,当一个小小的县级干部算个屁!”
“哟哟哟!看把你能的!”赵丙乾撇着嘴,歪着身子,一副蔑视杨学山的样子。
见赵丙乾一副小人落井下石的样子,杨学山轻蔑看着赵丙乾继续说:“你也是太行县人。你不是不清楚,文革期间,我是被打倒的对象,是被关进黑屋的整治对象。我没有发言权,怎么他妈的颠倒黑白地说我靠造反起家的?哪个造反派听我的了?我指挥那个造反派了?我天天挨批,甚至多的时候,一天挨好几场批斗,在西关沙滩上开的十几万人的批斗会时,你可能也参加了?你没看见我站在台上被批斗吗?造反派听我说过话吗?现在我怎么又成了 ‘三种人’了?我始终是被‘三种人’打击的对象!你说话能不能实事求是一点儿?”杨学山越说越觉得冤枉,不得不停下来,缓口气,继续说,“你在太行县混了这么长时间,你没听说,我这个林地所的所长是我上访后,中央有关部门给太行省有关组织部门写信,要求严格按照落实中央干部政策,恢复我的县级领导干部职位的事吗?我这可不是信口开河!不信,你可去太行县组织部调看这封信件。如果我以前不是县级干部,中央有关部门能给太行省有关部门写信恢复我的县级领导干部职务吗?你以为中央都是傻子啊?到那儿你说什么,人家就听什么?不是精英能混到中央去吗?一看你说话的表情,人家就知道你肚子里有几根蛔虫!”说到这儿,杨学山停了一下,继续说,“说我坐直升机上来的?我跟你说,赵丙乾,我从南方省调到太行县,是降了我近三级安排我到林业科当的一个副科长!我是从一个掌管农林水三个部门的副县级的领导降到一个科的,而且还是一个不起眼的林业科的副科长的!说我从直升机上跳伞下来还差不多!”说完,杨学山对赵丙乾不屑的使劲“哼”了一声。
赵丙乾听到杨学山旁敲侧击的话,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