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搬条小板凳,坐在门口晃着双脚等。
等啊等,等到巷子里的孩童跑过,等到驼着背的婆婆唠完嗑从巷子口回家。
太阳都西落了,院子里栽种的老树被阴影拉得老长。
一道身影慢慢出现,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停留在家门口。
芙蕊会从板凳上跳下去,飞奔着叫着拥着那个人的腿。
那人就会笑着,将跨在身体一侧的药箱移到身后,蹲下身一把将她抱起。
芙蕊咯咯笑:“阿爹!好吃饭啦!”
“是嘛,阿娘又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等见到娘亲,又见到桌面上一筷子都还未动的吃食时,就会微微责怪道:“孩子还在长身体,以后就不要等我回来再开饭了,孩子饿了就给她先吃。”
芙蕊瞧瞧娘亲的眼色,就会聪明地改口:“我一点也不饿,等爹爹回来才开饭呢!”
“小鬼头精!”爹爹总会这么笑骂一句。
如今那样的场景已不会有,有的只是一日又一日的重复,像个扯线木偶,麻木。
进到屋里时,夫人正在看信,是济州寄过来的。
自从孙廉去了济州上任后,朱颜隔一段时日就会写信寄回来说说她们在济州的日子。
这是为了让夫人安心,同时也弥补了身为儿媳不能在公婆身边侍奉的遗憾。
“济州民风淳朴,颜儿说她们刚开始还不适应,后来呆了一段日子就习惯了。”
芙蕊瞧着夫人手里的信纸被仔细拿在手上,看了一遍又一遍,面上带有喜色。
苍蓝有些惴惴的,暗中推了一把芙蕊,用眼神示意她来说。
芙蕊倒没觉得有什么,走上前道:“夫人,老爷说午饭在书房用。”
夫人面上的神色有片刻的停顿,但转瞬又恢复了正常,将手中的信纸折好,起身放进一个箱笼里。
“许是有事要忙,”说着又让芙蕊多留意,“颜儿说在济州挑了一些绸布,花色和成色都是极好的,可拿来做小孩衣裳还有夏季绸衫。因着还在国丧期间,所以挑的都是素色,过几日就送到了,芙蕊,你到时多留意门房的消息。”
来或不来,其实也没那么重要,太过于放在心上,反而对自己而言是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