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被白雯君愤恨的眼神盯的生生退了一步,十六年过去了,白雯君的样貌早没了那时的娇俏,又吃了这么多年的素,整日忧思不断,眼角眉梢都是郁郁之色。
头上的发髻也很明显是假的,白氏的嘴唇翕动,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物是人非!
白雯君先移开了视线,她在庵堂这么多年的心智磨练,早就撇开和白氏之间的虚假情意。
她挺了挺肩背,迈步往季韶九面前去了。
木妈妈和紫苏跟在两侧,季韶九回头朝白雯君弯了弯唇角,轻声叫了声,“娘。”
白雯君手搭在嗄季韶九伸出来的手上,指尖在手心划了两下,“娘来作证!”
白雯君活生生的人就是白氏抵赖不了的证据,还有十几年前的那些事,她稀里糊涂的被白氏关了这么多年,她也想听个明白。
季韶九握了握白雯君冰凉的指尖,点点头。
钟璟奕本来是坐着的,见到白雯君到了堂上,急忙起身朝白雯君无声的施礼,白雯君点点下巴回礼。
白氏视线落在白雯君瘦削的肩膀上,还有侧着的脸上,许是上了年纪,白雯君的侧颜竟与她们的母亲有了几分相似。
尤其如今绷着神色,与她娘的神情更有了些重合。
白氏到如今还记得她娘临终前还在惦记着没有见到百叶结的最后一面。
最后一刻都未曾闭眼,还是她的贴身婆子给合十的眼睛,她娘是带着遗憾走的。
白氏心头惶惶不安,昨日她只想快快的封住白雯君的嘴,竟然让人去毒杀她,今日见了面,恍然记间心痛了下,眼前的人是和她自小一长大的同胞姐妹,她这些年又做了些什么?
白氏的额头也沁出汗来。
季韶九牵着白雯君的手,“府尹大人,这就是我娘,季夫人的亲妹妹白雯君。”
陆府尹象征性的打量了白雯君几眼,眼前的妇人步履轻盈,裙裾未动,走起路来也只露出个鞋尖来,规矩是刻在骨子里的了。
苦主都到堂上来了,陆府尹继续按部就班的审问,“既然钟夫人的娘亲也来了,那本官可要问一问,你这些年可是在庵堂里生活?”
白雯君点点头,紫苏守在一旁,木通早伶俐地送上一个托盘来,里面是纸笔和磨好的墨。
白雯君提了个大大的是字,紫苏将纸举起来给陆府尹看。
陆府尹摸不到头脑,“你的嗓子……”
季韶九视线落在安妈妈的头上,“大人,我娘的嗓子被她们主仆二人毒哑了。”
“安妈妈亲自做的此事,就由安妈妈来说吧。”
安妈妈偷偷的瞥了白雯君一眼,眼前人与前阵子在庵堂里满脸病气的人大不相同了。
褪去了之前满脸的麻木,如今视线落在她身上就如刀子一样让她胆寒。
季韶九催促了下,“还不快说?”
安妈妈用袖子擦了擦脸,这件事她的确抵赖不了,可她也不能将罪都担下来,毕竟也是听了夫人的差遣她才敢做的,“奴婢……奴婢也是……也是听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