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尹看着卷宗好一会儿,蹙着眉头似乎有什么不解之事。
反复的翻看了一会才将卷宗放下,冷着面孔问回话的小厮,“按照你所说,墨清江是没了呼吸以后才被你们投江的可对?”
小厮点点下巴肯定道,“是!”
毕竟抬着死人和活人的感觉大不相同,这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小厮招认的话与卷宗里记载的大不相同,有人说谎了。
陆府尹将视线移到白氏的身上,毕竟是有诰命在身的夫人现在也不是有罪之身,陆府尹放低了声线,“季夫人,这二人所说可是实情?”
白氏撩了撩眼皮,不紧不慢道,“大人,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这年纪上来了也记不太清楚了,更何况我在季府就没见过这两个人,说的这些话我也听不懂,他们二人该不会是钟将军夫人请来污蔑于我的吧?”
“而且他们说的有头有尾的,就算我想辩驳都不知从哪里下手了!”
“至于那个婆子……”
白氏冷哼一声,“她之前的确是我身边服侍的,可昨夜她就被钟将军和夫人带回府去了,谁又晓得是不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毕竟钟将军手握重权,让个把人改一改供词也不是难事!”
“您是京城的父母官,可不能被他们的三言两语就骗了去。”
“我妹婿落水而亡当时可是经过官府的验过尸身的。”
“头上的伤也兴许是落水时弄的,人去世与我无关!”
“府尹大人还是快快结束这荒唐的案子吧!”
白氏镇定自若的话让陆府尹的神情顿了顿,陆府尹手压在卷宗上,“季夫人,这卷宗里记载墨清江的确是溺水身亡,在死因上写的是疑似落水。”
“您要知道公堂之上说的话要由我们的文书落字为证的,若是有隐瞒或者误导包庇,按照律法,罪加一等。”
“季夫人可要想好了再开口。”
白氏没了声音。
季韶九在一旁淡淡道,“姨母贵人事多,不记得人也是正常,那就请府尹大人查一查户籍,他们二人是哪一府上的下人就明了了,也能帮姨母回忆下这二人说的可是实情?”
“若我父亲是在季府意外身亡的,姨母何必大费周章的制造我爹溺水的假象?”
“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各府的下人在人牙子那里卖身时的身契是一式两份的,一份在主子手里,另一份就在衙门里存档。
若有下人偷跑,官府是可以通缉的。
白氏转头与季韶九对视,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季韶九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也是她大意了,可又一想按照白雯君年少时爽直的性子,季韶九是肖母了。
原来在季府时的乖巧都是骗人的面具!
如今白氏有些骑虎难下,若是承认墨清江是在季府受伤,她就要解释抛尸江里的因由,若是坚持不说,府尹大人查他们的户籍可容易的多。
她话里的需要弥补的漏洞太多了些!
府尹大人派去查户籍的衙差刚要走,白氏开口道,“不必查了,我想起来了,他们是我们府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