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曙当即回怼道:"洛阳公,还有王司马你都撤离了洛阳,这不是等同于放弃城池了吗?倘若敖仓的囤粮再落入敌手,那么洛阳公麾下的几十万兵马将凭何立足?"
王肃毫不示弱地反问道:"一月前卫大行台曾向我家主公许诺,举兵起事后可以关中为后援,与东朝对峙。然而,时至今日,贺崇大军已进逼至洛阳城下,关中非但未发一兵一卒来援,而且始终不见明确答复。迫于无奈,咱们只好主动出击,选择敌军相对薄弱的北面突破,试图靠近汾晋齐公所部,求得一线生机。这又有何错?"
"卫大行台所部三万精锐尚在颖州驻扎,不足以对你部形成后援吗?再者,洛阳公为何不在军中?"韦曙四下打量着,问道。
“主公的行迹,不便向足下透露。王某方才已经说了,此次率军北进,是为向齐公所部靠拢,以求扭转目前不利的局面,并非要放弃洛阳,因此,请韦参军上复大行台,敖仓现有重兵驻守,旬日内尚无焚毁之必要。"
韦曙大喝道:"王肃,你敢违抗军令?来人。"
随他前来的七八名护卫闻声蜂涌而入,抽刀拔剑,对王肃怒目而视。
王肃面对泛着寒光的刀剑,哈哈大笑道:"韦曙,你好没头脑!在这营中就要对王某动手吗?"
笑声未尽,只听屋外传来一阵杂沓的声响,韦曙转头向屋外看去,赫然望见一队弓弩手正张弓搭箭,瞄向了屋内。
"好好,王肃,我暂且放你一马。明日午时前,叫洛阳公自去颖州当面向大行台作出解释!”韦曙咬牙说着,挥手带领护卫冲门而出,径自走了。
王肃眼望韦曙等人离去的背影,向身边侍从吩咐道:"立即派人去荥阳敖仓传令,需时刻加强警戒,谨防敌军偷袭。"
奉侯鉴之命率领三千军士驻守敖仓的是他的族弟侯临。早在三天前,侯鉴就带着前些时投奔他的附马司马消难亲自来到敖仓,向侯临交待了一旦战事不利,难以守住敖仓,便无需请令,立即放火烧掉所有仓房,决不能叫敖仓数百万石囤粮落于贺崇手中。
因此,这三天里,侯临带人已在各座仓房附近放置了不少干柴,桐油,并分配好了各营各队负责的仓房,但听他一声令下,即可迅速放起火来,确保仓内囤粮不会落入敌军之手。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不断地有坏消息传来:距荥阳仅数十里的密州已被贺崇大军攻占,其前锋陈山提所部直抵洛阳城下;据传,函谷关关门紧闭,不放侯鉴主力西撤入关,司马王肃率领一部出城北进,似是要向汾晋方向突围;全军主帅,他的族兄侯鉴不知去向。。。
各种讯息纷至沓来,令侯临真假难辨,搅扰得他心绪烦乱,整日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