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唯一的愿望。
小时候,神明没有向小斯内普伸出援手,长大后,靠自己翻身的魔药大师不需要神明。
因而从小到大,斯内普都没有信仰,但这一秒,他愿意放下高傲,虔诚向神明祈求——希望阿塞斯平安,且得偿所愿。
斯内普站在魔法阵外,背脊挺直,专注而温柔看着魔法阵中心的阿塞斯,阿塞斯似有所感,对着他眨了眨眼,抬手一挥,黑漆漆的山洞骤然被星点铺满。
西弗,你的愿望都会成真。
以我之名起誓。
阿塞斯笑着转过身,全身魔力毫不保留倾泻入魔法阵。
魔法阵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魔力所过之处,碎石飞溅,裂纹从阿塞斯脚下蔓延,山洞周围的石壁也遭了殃,魔力的冲击将它们击穿,外面冰冷的空气涌进来,又被里面的魔力浪潮硬生生烘热,热胀冷缩,它再次裂了。
阿塞斯闭上眼,无尽的黑暗肆意将他吞没,一如当年,他来到了那个纯白色的空间。
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却不是梅林。
黑袍加身的男人背对着阿塞斯,似乎知道他的到来,抬手指向两人面前不断变化颜色和形态的魔力光柱。
“好看吗?”
阿塞斯走到他身边,和男人并肩看向那些绚烂至极的魔力光柱。
绚丽朦胧的光芒轻柔抚过两人的发梢,温柔而悲伤,盛大而梦幻。
阿塞斯眯了眯眼,正想说他眼睛有问题,分不清颜色,却恍然发现他的世界在逐渐恢复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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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疑问,阿塞斯仔细打量光柱片刻,眼神染上一抹怀念。
“好看,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如此摄人心魄的场景。”
男人侧目,“你很喜欢?”
阿塞斯轻笑:“我喜欢美景,但不喜欢美景背后的悲哀。”
“你比我聪明,也比我幸运。”男人侧身,目光流露出怀念,“也幸好,你比我幸运。”
“我该怎么称呼你?”阿塞斯不动声色转移话题。
男人调笑似地说:“我们同名同姓,但我比你大,你叫我一声哥哥怎么样?”
阿塞斯毫不犹豫:“哥哥。”
男人了解自己的性格,还以为阿塞斯会拒绝,听到阿塞斯直接叫了出来,愣了一下才说:“我以为你会拒绝。”
“没有什么不愿意的,你年龄比我大,还帮了我和西弗,这声哥哥,我叫的心甘情愿。”
阿塞斯从小学的就是审时度势、权衡利弊,什么该做,什么要做,他分的很清楚。
一声哥哥而已,不痛不痒,但是背后换来的东西太值了。
男人试着把自己代入到阿塞斯的角度,大概明白了阿塞斯的选择,“我以为‘我’永远不会把一个人看得那么重要。”
“我们的生活经历不一样,你在我这个年龄,应该站比我高?”
虽是疑问的语气,阿塞斯却说得无比肯定。
他太了解自己了。
如果没有全身心放在灵魂和时空魔法的研究,他都不确定他能走到哪一步。
男人勾了勾唇,颇为自得道:“我在你这个年龄,欧洲魔法界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美国也在一年后失守,大概五年的时间,除了东方古国,其他的魔法界基本上都被我渗透成筛子,说是我的领地也不为过。”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阿塞斯也不免错愕。
竟然就剩一个国家的魔法界没有失守?啧,真应该让邓布利多来看看什么叫做黑魔王。
“但你也很不错。”男人话锋一转,夸起阿塞斯,“你所掌握的灵魂魔法和时空魔法,大概在我统治魔法界后才慢慢开始接触,到你的境界,也是三十五岁后。”
“你说的真的是我吗?”阿塞斯似笑非笑道。
“也许?”
男人也跟着笑,视线扫过阿塞斯笑容背后无意流露出的从容不迫,笑意不自觉更深。
这就是他,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会落后于任何人。
哪怕有必须完成的事,也会在某个领域独占鳌头。
两人都是聪明人,又格外了解对方,一点就通,不需要多说,男人点到即止,往后一坐,一张椅子凭空出现,稳稳当当接住他。
“说正事吧,你知道你要做什么、怎么做吗?”
阿塞斯有样学样,不过他比男人会享受,直接弄出一大张柔软的沙发坐下,姿态放松却不会失礼,“应该知道?”
“嗯,知道就好。”
男人没想到阿塞斯会那么平静,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只顺着应了下去,气氛有些冷凝。
阿塞斯也不太想说话。
自愿是一回事,被自己算计是一回事,但是被另一个自己算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脾气再好也难免带点怨气,现在没发泄出来已经是尽力控制的结果了。
“你在生气,还是在恨我插手你的人生。”中年版阿塞斯似乎有点纠结,“其实——”
“我知道。”阿塞斯忽然打断他的话,“我能猜到。”
“那你为什么脸色还那么难看。”
多年站在顶峰,看到的都是低下的头颅,男人已经习惯一言堂的风格,说话更不需要避讳任何人,如今拐着弯和阿塞斯说那么久,已然有些不耐烦。
阿塞斯察觉这一点,颇为无奈,“我应该拥有生气的权利,况且我也没说什么。”
“你哪里是不想说,你只是顾忌斯内普,果然,有了软肋的‘我’还是太过软弱。”
男人站起来,翻脸不认人,挥挥手,将阿塞斯轰了出去。
阿塞斯睁开眼,捏着眉心,就地缓了一下,大脑有点痛,这是被强制送离的后遗症,刚才男人送他离开时,他毫无防备,根本没来得及防护。
过了一会儿,阿塞斯放下手。
眼前还是山洞和冒着强烈白光的魔法阵,但山洞外突兀地多了许多人。
这些人都穿了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袍,长袍的兜帽又宽又深,将脸部完全遮盖住,只露出一双双神秘莫测的眼睛,齐刷刷盯着山洞内部的魔法阵。
阿塞斯看向为首的白袍人。
那人兜帽边落了几捋金发,在天将亮未亮的世界里格外夺目,原本看着阿塞斯的斯内普都忍不住拿马尔福的头发对比,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还是马尔福的脑袋比较晃眼。
“是你?好久不见。”
阿塞斯紧盯着为首的白袍人,不动声色打起招呼,同时暗中将心中警惕拉到最高,垂落身侧的手不着痕迹往背后轻轻一握,银白法杖落入手中。
有了法杖在手,阿塞斯仍旧没有放下心中警惕,反而更加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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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这次又怎么了?我发誓,我还是什么都没做。”
他熟练地喊冤。
当然,他也是真的冤。
这场盛大的棋局里,所有人都瞒着他,连他自己都瞒着他。
总结下来,他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结果每次锅都是他背。
虽然有一大半的锅都是他或者说“他”弄出来的。
“多说无益,我自有办法证明,你先停下魔法阵,出来。”
女子冷声说道。
因为阿塞斯不同寻常的紧张,斯内普也跟着注意为首的白袍人,没想到从白色兜帽里传出来的声音竟然是女人的声音。
“女人?”
斯内普这段时间习惯没人看到他,说话便也没有刻意收敛,没想到对面的人忽然看过来,他的后背顿时惊起一身冷汗,灵魂本能朝他宣告危险,让他离开!否则会死,绝对会死!
女子目光里明明没有杀意,甚至算得上礼貌对他点了点头,可她一举一动带来的压力,却让斯内普再次感受到死亡的步步逼近。
“美丽的女士,你在看什么?我们难道不是在聊魔法阵吗?”
阿塞斯笑着上前挡住女子的视线,与此同时,那股莫名的能量再次流入斯内普灵魂,将他牢牢护起来,不露一点破绽。
女子的视线从斯内普身上移到阿塞斯身上,语气无波无澜地问:“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阿塞斯很想说一声“不”,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