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现在眼睛还不能视物,还是先给她爹用着吧。
谢云祁在灶台前忙碌着,周身书卷气被烟火气取代,挽着袖子,颇有一副大厨风范,趁机跟谢瑜交流道,“瑜儿,今日大哥买了不少花种,放在库房里的,明日我就栽下。
你得空的话,可以先催生一番吗?”
谢瑜比了个手势,“没问题,二哥。”
她二哥真客气。
兄妹二人说着,顾明舒红着眼眶进来,神色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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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六娘把手里的脏衣服放下,连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节哀,阿舒!”
“……娘!”顾明舒忍不住,扑在她怀中,声泪俱下。
她的爹娘没了,弟弟也没了。
都是她的亲人。
如果她强硬一些,将他们通通带走,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呜呜呜……”顾明舒哭的伤心极了,眼泪翻涌成灾。
崔六娘搂着她,不停抚摸着她的背脊,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等她哭够了,才拉着她坐下。
顾家一事,她也没想到。
顾家夫妇为人和善,她们在京中,时常收到她们托人送来的布匹银两,各种药材。
若非如此,她也不乐意让阿舒去接她们。
可萦萦说,阿舒弟弟竟向官府检举她们,差点害得他们被官府追捕,那她对顾二的态度就有些复杂。
好在,阿舒见到了她爹娘最后一面。
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
谢云祁见状,略加思索,还是决定去把自家大哥叫进来。
谢云澜也一起进来的。
这会儿他们住在客栈,夜深人静,无人打扰,倒是可以随意进出空间了。
“阿舒!”一进来,谢云霆就听见了自家妻子的哭声。
他揪着心,步伐急促的走过来。
得知岳父岳母遇难一事,他也很伤心。
他想,铭儿还不曾见过自家外祖父外祖母,就连小榕也……
谢云澜本也想上去劝慰安抚,可自家大嫂已经哭的不能自已,他心中轻叹一声。
把空间留给她们三人,谢云祁带着谢瑜和谢云澜去旁边吃东西。
夜晚,露水湿衣。
谢翀盘腿而坐,并未入睡。
今夜不安全,他无心安眠,还是打坐一夜,守着她们为好。
出了空间,崔六娘给谢翀上完药,抱着谢瑜便睡了。
这会儿四周寂静,虫鸣阵阵,谢翀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象,呼出一口浊气。
前路迷雾重重,他一时间竟也有些看不清方向了。
忽然,旁边传来几道咂嘴声,他收回视线看去,见女儿蹬开盖在身上的薄被,睡姿豪放,他不由得低笑。
将被子给她重新盖上,谢翀摸摸她可爱的小脑袋。
谢老四什么都不好,就是给他生了个好女儿。
可惜,孩子跟着他们,福没享,罪倒是没少受,他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另外阿舒那边……
他务必得让云霆拦住,不可再让其他人知晓空间的存在。
机缘二字,妙不可言,言必有失。
谢瑜咂咂嘴,意识陷入梦境中。
难得的是,她今日梦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人、天灾,而是……
啊!
姨妈???
还不等谢瑜欣喜出声,就见眼前这尾红色鲤鱼对她抛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小鱼,积攒满功德之日,就是你重返灵界之时。”
什么?
谢瑜接住眼前的琉璃瓶,还没来得及多问,红色大鲤鱼就一甩尾巴不见了。
欸——
谢瑜委屈挠头,盯着眼前的玻璃瓶,哦,不,应该是叫功德瓶。
这么多功德,她得积攒到海枯石烂去?
好在也算指了个明路。
下一秒,谢瑜睁开眼,天亮了。
打了个呵欠,谢瑜往崔六娘温暖的怀里拱了拱,娇里娇气的哼唧,“娘,早!”
一旁谢翀已经准备好早饭。
吃过饭,五人又继续赶路。
雾伽山的官道因是战地路线,所以比起其他官道,又宽又平。
今日崔六娘驾车,谢翀骑马,谢瑜本也想骑马,可谢翀不同意。
有昨日谢云章那事儿在前,他生怕草笼子里又窜出个什么妖魔鬼怪。
马车里。
季殷扯扯衣服,一边给商勉扇风,一边大口喝水。
“商叔,怎么这么热?”
大早上的,就跟钻了火炉一般,水都要被他喝光了。
商勉神色尚可的靠着车壁,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天上太阳灼热,道路两侧杂草上的露水快速蒸发,他已经脱去外衣,可背上都已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