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陈让的心情一直不太好,加上这个小树林,也的确不是一个睡觉的地方,直到五更时分,刚想靠着大树睡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好像眼前跪着一个人。
“安平?你……没死?”当陈让看清来人时,心神微震,激动得就差没有跳起来。
“小人没死,小人是安平寨的人,安平寨的大火,自然烧不着小人……”安平没有起来,仍旧是跪着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怎么还跪着?起来说话吧?”陈让看他活得好好的,连眉毛都没有烧着一根,顿时放下心来。
“公子对安平寨的大恩,小人无以为报,从此原跟着公子,生死相随!”安平没有起来,仍旧跪在地上,看样子,如果陈让不答应,他死也不会起来的。
“天降横祸,安葬他们,原是我辈份内之事,小兄弟不必放在心上,起来吧!”
呼延庆见陈让两次叫他起来都不成,当即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按他的肩头,谁知安平只是轻轻地一晃,便将呼延庆的手弹开了。
呼延庆先是一愣,随后哈哈一笑道:“小哥儿,这安兄弟也是可怜,这安平寨已经没了,你让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到哪儿去?”
“那好吧,你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陈让见安平情格执拗,如果不收下他,估计是不会起来的。
“多谢公子!”安平说完,又对着陈让磕个头,这才站起身来,站在陈让的身后。
昨晚的火有些大,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平息。
陈让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交与呼延庆道:“这是种相公写给野利遇乞的书信,你现在就差人送过去,向他传话,我们就在安平寨的半山亭等他……”
“咦……原来种相公的书信在你这儿,奇怪,你既然要见他,昨天为何不约他,他现在估计恨不得食你的肉,啖你的血,你这个时候见他,就不怕他杀了你?”
“能战才能言和,只有战争才能消灭战争,大宋连年败战,早给对手养成骄纵的脾气,那个时候跟他谈判,你觉得咱们有主动权吗?不把他打疼,他又哪来的记性?”
“能战才能言和,只有战争才能消灭战争,这话我虽然不太懂,但还是愿意听你的,这事就交给我去做吧。”呼延庆点点头,对陈让的说法深以为然。
在去安平寨的路上,有个小土堆,土堆上有个破旧的亭子,叫做半山亭,原本是用来歇脚用的,亭子不大,容纳不得很多人。
陈让带的人不多,就呼延庆有安平两个人,安平没有落座,主仆有别,这些规矩他都懂,呼延庆也没有落座,当然,以他的身份,当然是可以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