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官对他态度愈发温和,起初仿若视他为空气,后来至少他开口,小官都会轻声回应。

直到那天,小官回屋,破天荒往他手心塞了两颗糖。

时似年瞬间懵了,瞪大眼,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在他印象里,小官孤僻得像座孤岛,周围连个伴都没有,平日里更是拒人千里,怎会有人巴巴送上两颗糖?时似年心头涌起莫名危机感,目光像探照灯般,死死锁定那两颗糖,又抬眼看向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官。

须臾,他扬起灿烂笑容,声音软糯:“小官哥哥,这是谁给你的糖呀?”

小官不自在地别过头,耳根悄然泛红,斟酌半天才开口:“一个怪人。”

时似年眉梢轻挑,原本苍白脸色都添了几分红润:“既然这样,那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你在哪里遇到他的呀?”

小官歪着脑袋,眼里满是疑惑,却依旧老实作答:“不记得,就在平常训练结束休息那地儿,他冷不丁冒出来,叽里咕噜说一堆怪话,塞给我糖就走了。”

时似年点头,如释重负,语调轻快:“那挺好的呀,明天我跟你一起去,说不定能得两颗糖呢。”

小官毫无察觉这话暗藏汹涌,兀自点头,顺手拿起衣物走向浴室。时似年扭头看向窗外,阳光洒在脸上,笑意却未达眼底,心底已暗暗盘算,要怎么不动声色地收拾那个贸然出现、打乱他节奏的家伙。

毕竟这段时日,他仔仔细细观察过小官,知晓其周围无人亲近,连张家人都态度疏离、隐隐厌恶,小官于他而言,是黑夜里唯一相伴的星光,只能独属于他一人。

天还没大亮,窗外夜色浓稠如墨,时似年就一骨碌从床上翻起,平日里总爱赖床的他,今日却似被无形闹钟催促,动作麻溜得不像话。

他蹑手蹑脚洗漱,生怕惊扰还在熟睡的小官,心里却反复琢磨着昨天的事——那两颗凭空冒出的糖,像两根尖锐刺扎在他心头,令他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