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殷淮安知道这点。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带着恨意道:“我第一次看到有人作恶找这种拙劣的借口。”他嫌恶转身,又道,“即便如此,那你也要记住过错不分有无心。”
慕容怀月默默流泪,是啊,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毕竟是她害得秋月明家破人亡,无心过错也是过错。
殷淮安在厅内踱步,倏地笑了一下:“我不会让你死,这太便宜你了,总得让你也体会过家人过世的滋味才行。”
慕容怀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听闻你母亲重病在府,虽说圣上依旧让太医去王府医治,但是你母亲并不见好。”殷淮安咬着牙轻笑。
“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只是想让你和你母亲永远无法相见而已,就算是她死,你也没办法去见她最后一面。”
殷淮安用折扇遮住半张脸,俊容在月光粼粼下诡谲扭曲。
“你不能这么做,”慕容怀月指尖发白,“父亲就算受我牵连,他依旧是天子的叔叔,天子没有革去他的爵位,我父亲依然是元亲王。”
“元亲王?那又如何?你难道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安平公主吗?”殷淮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存心羞辱,“你低头看看你自己。怎么?你该不会忘了我是在哪里找到你的吧?”
“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殷淮安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睥睨一切的气息,压得慕容怀月喘不过气。
说了这一番话,殷淮安甚是烦躁,他感觉自己每和慕容怀月讲一句话,心中的烦躁就更加一分。
他望了一眼破败的绿牡丹,撂下一句“跪到明日午时”便拂袖离去。
慕容怀月长发松散凌乱垂地,芊芊十指捧着一捧掺杂着残损花瓣的泥土,经过碎砖破瓦的摧残,哪里还能看得出一点花中之王的风姿?
苦笑一声,她再也忍不住,弯腰撑着地面吐了出来。
胃里没有东西让她吐,只是吐了些酸水后便不停地干呕。
好难受——慕容怀月按压着腹部,浑身抽搐。腹中似乎有万针扎一样,痛得她眼前发黑。
强忍片刻后,她意识一沉,彻底晕了过去。
她是被修补唯月苑的花匠发现的。
第二日一早,花匠奉命提着一堆东西来唯月苑,刚到门口,就看到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