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是众人之前就见识到了卓凌风那神奇无伦的银针功夫,可再见到后来的袖镖与银针同时落地,也无不失色。
稍有见识之人都懂,这袖镖远比银针沉重的多,还带着“呜呜”呼啸之声,可见来势之凌厉。
发镖之人的功力,绝不在适才轻松折断长剑的刘正风之下,必是一流高手。
可银针撞击袖镖,却同时落地。
这其中所代表的含义,就不言自明了。
卓凌风出道以来,展现出的武功涵盖内力、轻功、剑法、拳脚、暗器。
这武学门类最为重要的几大宗,竟然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这般造诣,那是一般人打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也是绝对无法做到的。
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年轻,再过几年,那还得了?谁人能不为之失色?
这一切说来话长,可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因为这时的刘正风仍在金盆中搓手。
金盆洗手之所以一定要用金盆,就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
因为金子就是贵的象征。
盆有讲究,那洗手自也有严格的规矩。
三洗三搓,才能洗尽一切过往,表达出封剑归隐的决心!
总不能在水里一泡,拿出来就算完事,那也太过简单,也就不需卓凌风出手护持,刘正风有那个能力用手沾一沾水的。
同样,随便沾水,那也太过儿戏!
既配不上自己退出江湖的决心与诚意,更配不上观礼之人,从五湖四海不远千里赶赴而至的这份情谊。
随着镖针落地,发出脆响,黄影晃动间,屋顶跃下一人。
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
“费彬!”
场上多人识得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四师弟费彬。
一套大嵩阳神掌在武林中赫赫有名,号称“大嵩阳手”。
与此同时,“喀喀”两声,东西两边的窗格也应声而碎,又有两人鱼跃一般跳了进来。
黄影晃动间,这两人已与费彬并肩站到了厅口。
这两人从装束到轻功身法都与费彬一般无二。
识得之人自知,从东窗进来的胖子,身材魁伟,乃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
西窗进来的那人,却是个极高极瘦的瘦削老者,是嵩山派坐三把交椅“仙鹤手”陆柏。
三人同时朝群雄团团拱手,道:“众位英雄请了。”
这三人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前三位,在武林中大有威名。
除了卓凌风,群雄都站起身来还礼。
有些人更是称呼什么“丁二爷,陆三爷,费四爷,”极尽尊重之意。
但众人也瞧明白了,嵩山派摆下如此阵仗,今日之事不易善罢了。
毕竟事情闹到这一步,无论是卓凌风还是嵩山派,谁都退不得了。
混江湖有时能退,毕竟退上一步,可以海阔天空吗!
可有时候若退一步,那就不是海阔天空,而是万劫不复!
对于大门派与个人来说,都是名声越大,越难退!
不错,这里面倒没刘正风多少事了。
因为他要洗完手了。
有卓凌风在侧,这世上也估计无人,能在瞬息之间将那金盆打翻了。
这嵩山弟子一直有些栗栗不安,待见到三位长辈,顿时有了主心骨,都不禁在暗中长长松了口气,喜动颜色。
史登达更是急忙上前,向卓凌风恶狠狠地望了一眼,说道:“三位师叔,他抢盟主令旗,打我们人不算,还动手杀人!”
却见胖子丁勉一挥手,史登达只得默默退到一边,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费彬冷冷道:“刘正风,你好啊?”。
刘正风尚未开口,定逸师太却上前一步,白眉一竖,气忿忿地道:“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
别瞧人家人多势众,难道除了卓凌风,咱们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就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她见刘正风不过就是搞个金盆洗手,竟然让嵩山派手段尽出的阻止,若非卓凌风提前坐到案几旁边,这盆岂不就此打翻了?
大家都是同盟,何至于此!
内心之愤怒,再也无法抑制!
她本就嗓子粗重,仿若男儿,这番话更是掷地有声,众人听得无不钦佩。
现在敢这么刚嵩山派的,除了卓凌风,只有这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