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江湖上讲究义字当先,快意恩仇,行事多凭一己之好恶。
可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上报君恩,下安黎庶。
而这两者必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
从今以后,刘正风只能退出武林,不算是衡山派的弟子了!”
群雄见他封官,对这一切自是早有预料。有人觉得人各有志,有人觉得他自甘堕落。
衡山掌门莫大先生想必觉得此举,也实在有损衡山派光彩,所以才恼怒不来。
在这情景之下,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才是,可心思各异,谁也不开口说话。
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
刘正风又看向四周,接着道:“我门下弟子如愿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
向大年、米为义等刘门弟子伤感拜倒,人群当即矮了一片。
群雄中一些再傻的人,也明白了,刘正风为何要在最后时刻,强捧卓凌风了。
还不是为了这帮徒弟!
但又一想:“也是,为人师表,当得如此!若为了自身,顾求颜面,也算不得真正的英雄好汉了!”
对刘正风“跪舔”卓凌风的行为,倒是多了几分理解。
因为他们谁不希望自己师父,有朝一日为了自己,也能去跪舔一把别人了?
刘正风又看向门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甚是惭愧。
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
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
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做个见证。
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也不参预了。
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啪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
他折断长剑,顺手将两截断剑挥落。
“嗤嗤”两声轻响,断刃插入了青砖。
群雄只从断剑入砖之声,就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他将其毫不费力地折断,指上功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
闻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也不知他是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甘心去投靠官府。
刘正风脸露微笑,卷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
一时间场上人人屏息观看,气氛紧张到凝固了。
人人都知道,只要刘正风的手在金盆里一过,日后再无衡山派刘三爷,有的只是朝廷参将刘正风了!
忽听大门外有人厉喝:“且住!”
刘正风微微一惊,双手便不入水,侧身抬头,要看喝止自己的竟是何人。
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
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认得这面旗子之人,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令旗到了!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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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几乎一起看向了卓凌风,有些幸灾乐祸之人,心道:“这位置,你可坐好了!
这下可得闪了腰了!”
卓凌风却是一脸淡然,就仿佛没听到嵩山派这句话的意思。
只听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那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
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
他脸上虽露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
显然这件事来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震动。
那汉子正是嵩山派左冷禅门下弟子“千丈松”史登达。
听得衡山派第一辈的高手刘正风,都知自己名字与外号,心中不免得意,微微躬身,说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
说着抢上几步,又向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师太等人行礼道:“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
其余四名黄衣汉子同时躬身行礼。
定逸师太甚为欢喜,一面欠身还礼,说道:“你师父出来阻止这件事,那再好也没有了。我说呢,咱们学武之人……”
话音未落,忽听卓凌风一声高叫:“师太,慢来!”
定逸师太眉头一皱,道:“卓少侠,你有什么话说?”
众人暗道:“哈哈,可有好戏瞧了!
这首座就那么好坐?”
卓凌风肃然起身,凝声道:“师太,你我之辈,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