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自动念,就见卓凌风的衣衫,风帆似的鼓涨起来,刘正风长须抖动得簌簌作响,显然两人都在运内力相抗。
而刘正风更觉自己双手,就似陷进了棉花堆里似的,掌上浑无受力之处。
卓凌风仍是大马金刀地坐着不动,椅子也没有碎裂。
二人武学修为不仅高下立判,强弱之悬殊,也是有目共睹。
忽听卓凌风喉间“咕”的一叫,刘正风脸上登即闪过一股红气,身子一晃,连退两步,正好撞向了身后的岳不群。
卓凌风那一声怪叫,直让岳不群眼神一凝,一见刘正风向他撞来,手中折扇猛的一合,脸上瞬间泛起一股紫气。
右袖一拂,折扇借着袖风,疾探而出,正顶在了刘正风腰间。
虽然变起仓促,可岳不群出手风度闲雅,不带丝毫烟火气,无愧君子之名,又狠狠刷了一波名望!
岳不群内力深厚,有他鼎力相助,刘正风自是站稳了。
可岳不群自己瞬间感到一股跌浪如潮的劲力,从刘正风的后腰自手中扇端传了过来,内力急催,一时间脸上紫气弥盛,五柳长须也是抖动不已。
仿佛比那会刘正风的胡子抖的还要厉害几分,椅子更是“咯吱咯吱”摇了两摇,幸而没有翻倒。
不然“君子剑”也就可以直接回华山了。
实在丢不起那人!
但一瞬间,岳不群脸上恢复如常。
刘正风立马回身,朝岳不群一揖倒地,郑声道:“岳师兄,小弟失礼了!”
这一幕,让满堂宾客不禁相顾失色,均想:“这卓凌风内力怎能如此深厚?”
稍有见识的人,都知岳不群面泛紫气,必是用上了华山派的“紫霞神功”。
而卓凌风先将刘正风震退出来,又将岳不群险些撞翻,这是何等厉害?
简直细思极恐!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卓少侠的蛤蟆功威名远震,刘贤弟只是身不由主,又何谈失礼?”
岳不群当然知道刘正风是被卓凌风的“蛤蟆功”震退,才拿不住势头,撞向自己。
身后若换了别人,也得被逼出手。
可让他有些疑惑的是,刘正风是与卓凌风运功相抗的,他身怀上乘内功,遇到外力必要反击,自然而然得将卓凌风的力道卸去不少。
岳不群自忖在刘正风运劲反击之下,卓凌风的“蛤蟆功”劲力再是厉害,落到自己身上,也就没有多少力道了。
他可以轻松拿捏这点小场面。
怎料却与他猜想的不一样,刘正风就仿佛一个传输力量的导体,若非近年来他的“紫霞神功”大有进境,险些阴沟里翻船,丢了大人!
卓凌风看向岳不群,拱手说道:“华山派的紫霞神功果然是武林一绝!”。心想:“你在福州与我对了一掌,我无从借力,让你占了便宜,这一下算是扯平了!”
但对岳不群也是暗暗佩服,这家伙的内力的确够深,难怪能和左冷禅的寒冰真气相抗!厉害!
卓凌风心里清楚,刘正风之所以出手,是想让自己踩着他坐这首座。
可他做人做事,只要不关乎大节,从来都不会让对自己好的人吃亏。
所以看似反击的是刘正风,却用了《九阴真经》中的“隔物传功”之法,此法门要义就是受力者远重近轻。
那股反击之力,刘正风受的反而不多,几乎都让岳不群独自承受了!
当然,除了这两个想法。
他还有一个目的。
自己要坐上这首座,让岳不群这位华山掌门也开开口,也比刘正风一个人唱独角戏强。想着嘴角微扬。
他这意味深长的一笑,让岳不群蓦地心中一动,暗自想道:“是了,他看似是与刘正风相抗,可目的就是我。
既还了我在福州时的一剑一掌之仇,也是想让我为刘正风再说说话!
呵呵,他小小年纪,武功高强固然难得,做人做事非但滴水不漏,还不显山露水,才更为厉害。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
我岳某人捧一捧你,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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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缓缓站起,一手拈须,朗声道:“刘贤弟慧眼识英雄,众位豪杰有目共睹。
说句实话,卓少侠论辈分是不该坐这个位子,但以他这样的年纪,而具这般武功,举世恐怕难寻第二位!
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卓少侠今日合该坐此首席!
众位以为如何啊?”
他语声闲舒,却是清旷悠远,在场之人无不听的清清楚楚。
“君子剑”在江湖中何等声望,他说话自是无人再有异议,连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满。
卓凌风看的清楚,心想:“老家伙在众人心目中的德望,我委实不及!
更是深懂语言艺术,看似在捧我,却还要将刘正风挂在前头,仿佛他是给五岳同盟面子一样。
自己这个首座若是名不副实,众人也小瞧不到他身上去!”
刘正风扬声笑道:“既然岳师兄也这么说,刘正风总算不是在刘府私相授受了,哈哈……!”
笑声着朝弟子米为义一点头,登时百筵齐开,仆役上来为群雄献菜斟酒。
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
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上茶几,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砰啪、砰啪地连放了八响大爆竹。
在后厅、花厅坐席的一众后辈子弟,也都拥到大厅来瞧热闹。
鞭炮声中,刘正风笑嘻嘻地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
刘正风沉吟一下,扬声道:“兄弟适才受了朝廷恩典,做了一个小小官儿,大家伙都是亲眼所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