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我回来前

现在,那一叶孤帆的身边,好像已然是没有了别的光亮和声影,有的全都是不见黎明的深黑!

可即便是置身于不见黎明的深黑,我依然能看见“小广东”的生命之帆仍然还航行在汪洋大海之上……

中国南宋词人辛弃疾在《贺新郎·用前韵再赋》里言:

肘后俄生柳。

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右手淋浪才有用,闲却持螯左手。

谩赢得、伤今感旧。

投阁先生惟寂寞,笑是非、不了身前后。

持此语,问乌有。

青山幸自重重秀。

问新来、萧萧木落,颇堪秋否。

总被西风都瘦损,依旧千岩万岫。

把万事、无言搔首。

翁比渠侬人谁好,是我常、与我周旋久。

宁作我,一杯酒。

也是,正如辛弃疾先生所言的“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的那样,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其实都很不容易!

人活着,的确都很不容易!

年少时,我们常听人说:

年少的时候,总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活着活着,却发现每个人都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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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再难,总是会有办法克服的,人际关系不好处,也终究会解决的。可有些事情,你拼尽了全力,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有人爱而不得,有人为了想活着而挣扎......不能说谁矫情,不能说谁可怜,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

这世间,幸福大体差不多,但痛苦却千差万别。

生活虽美好,但痛苦却时时在发生。

我们在经历着种种美好的同时,也得承受种种的不容易。

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活在平静地绝望中。

所以,不要感叹生活无情,总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被生活捉弄的人。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页纸,章章节节,写满了自己的无奈。

……

我知道:

人在无肉的时候,肥肉也可!

而在有肉的时候,便开始了挑肥而拣瘦!

在失去了自由的时候,才晓得自由有多好!

在遭受病痛折磨的时候,方知道无灾无病保持身体健康是多么的珍贵和重要!

……

先秦民歌《击壤歌》言: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是的!太阳升起就去耕作田地,太阳下山就回家去休息。凿一眼井就可以有水喝,耕田劳作就可获取食物。这样的日子有何不自在,谁还去羡慕帝王的权力。

是的!即便生活中有诸多的不容易,倘若能乐在其中而旷达人生,又有何不能继续过下去呢……

中国中央电视台着名主持人、资深新闻评论员白岩松在《痛并快乐着》书里说,死里逃生之后的感悟是那么的值得细细体味:

经历过一次生命的挣扎,看重的当然不只是健康和生命的质量。

从恶梦里走出,你会把平日里拥有的亲情和友情看得更重。

生命中有些看似很大的东西变小了,而有些属于生活常态的东西却变得珍贵起来。

在我那段痛苦的日子里,与爱人相识相恋,她一直呆在我的身边,那时的我绝望、消沉,连自己都不相信会有什么未来,但她却相信。

虽然因为我的沉默,让她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也话语不多,然而她执着地停在我的身边就是一种扶持。

我当然知道,之所以我能从绝望中走出,是缘于她近乎固执地相信起了很大的作用,更重要的是我当时并不相信爱情,可和她共同走过那一段日子,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力量和情感在平时里隐藏与角落,却在危急时刻显现身手。

于是这种落魄时的感情让我不得不相信爱情。我本就不算是一个乐观主义者。经历过这一次“战争”就更不是了,但悲观并不意味着我每日都是消沉与绝望。

过于乐观就会把世界和人生看得很美,而结果往往是十有八九不尽如人意,于是受的打击就大,挫折感就多;可先把人生看得悲一些,就知道了这条漫长的路上,总是会有或多或少的苦难在等着你,遭遇了也会以平常心去面对,躲过了更会窃喜。

以这样的心态走长路,苦,才不会给我们那么多的打击,我们才会有更多赢的机会,生命之路其实才真正走的乐观。因此,先把人生看透,或者才有希望……

记得小阮在她的处女作《飞跃孤岛》里这样描述:

2月8日,是从看守所出来的日子。

这一天,阴天、无雨,冷的厉害。

穿着被尘封了4年的老衣物却没有一点半点熟悉的味道,有的只是被催肥了的身体被硬挤进去的疼痛和不堪。

冷。我去办理手续的时候瑟瑟发抖。

我感觉,穿着一件针织衫和牛仔裤的身体,快变成了一根放在冰柜里的冰棒。

其实,坐在旁边的那个人比我还惨,因为她居然在4摄氏度的天气穿了一件只没及到膝盖的短睡裙。彼时,我是眼看着她身体上的皮肤,在5秒不到的时间里从病黄色变成了猪肝色,速度之快却从另一个层面上让我一瞬便意识到了自由的影子正在赶来,甚至闻见了它的味道。

自由?你来了吗?

我仿佛听见了自己的牙齿在嘴巴里跳跃的声音!

现在,那些声音开始融化在唾液中了,旋而又变成了丝丝又酸又涩的鱼腥味,搞得我想吐。

但是,我却告诉自己不能吐,不要去节外生枝,不能去节外生枝。

于是,我开始拼命地咽口水,深怕吓走了正在飞奔而来的自由。

你冷吗?我问旁边穿睡衣的姑娘,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哭了,我听见自己问她的声音小得细若游丝,就好像生怕被正从脸颊上刮过的风给听见了似的。

她回答说冷。

而冷这个字,倒像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而是从鼻子里冒出来似的,且还带着点热的气息洒在我睫毛上,且让我觉得有点微痒和略麻。

我和她相顾了一下。虽然,我们相顾却无声,只有风还在我们的身边刮啊刮。但是,我们的眼睛在彼此的倒影里倒是荡漾着笑意,像极了树叶在静如镜子的水面上轻悠悠的划呀划。

小主,

对面的台阶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坐着有8个等着出去的男人。

对于他们,我不敢用眼睛去知道他们的存在,只能任凭耳朵去听他们的欢声笑语和肆意不羁的扯蛋及因许久不见女人而引发起的沙哑般的骚动。

而且,那沙哑般的骚动,竟把警官先生们的各种不许说话的警告,当成了废气而直接过滤掉了。

我想,他们之所以有那样的胆量,定是身上还残留着那一墙之外的世界的光影和勇气及胆量。

这不,他们正在让办理出所手续的警官先生拿杯酒来,庆祝这个于他们而言倒是绝无仅有的日子。

恰时,竟还有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像个刚刚变声的孩子一样说道“西出阳关无故人,必须送我一杯酒”。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他的人都在笑,搞得他们像是中了彩票似的开始了新一轮狂欢,且狂欢到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地儿去了。

我暗想,他们的刑期绝对不长,那点棱角也只是磨掉了一点皮毛而已。若是有个三五载呢?像我一样,恐怕连呼吸的气味怕全都是CO?的味道。

现在,风虽还在吹,但是我整个人却安静得甭管是看上去还是听上去都是一动不动似的。不知道那其中的因由,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其他?

我没有时间去细想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其他,因为我整个人的世界在今天都已经变得陌生而躁动了,甚至连脚底下的灰尘似乎都在翻滚了撒着泼。

今夕何夕?

这个念头,如咬手指因咬到了手指的指甲盖与肉而造成了分离般的痛一样,正在劈开我头的天灵盖。

痛,在全身蔓延!

痛,真的是能让人清醒的最有效的手段。因为,我因为痛而终于快速地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我,先是快速地环视了一周,发现我还在这里

是呀,还在这个我生活了4年的地方。

我发现,我的心此时此刻就像是被清空得犹如一只飞在天空的纸飞机,轻得一点重量都没有。

我不知道这样的心情像什么?

或者什么都不像,又或许心没有空!因为,我感觉空的只是沉睡了4年的大脑。

现在,我的身体已经醒来!

可,它却为何还不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