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启在宁樱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落寞,二十年前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竟然也成了一个伤春悲秋之人。
又走了一段之后,他终于再次找一个话题,试图打破喧闹人群中的寂静。
“宁前辈这些年可还好?”
“爷爷一直都还好。其实他当年在大江畔被重伤,并不是因为那几人实力了得,而是为了保住我们,在没有脉主印记的情况下强行御使圣兵所致。后来虽然伤好了,但也耗损了根基。好在季师姐入门之后,他每日沉浸在为人师的乐趣中,倒也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明明对一个大修士来说,这种伤是毁灭性的,可宁樱说起来却十分平静,甚至能从她的话中感受到宁棹相同的淡然。
“是我害了前辈。”
“爷爷一向喜欢你,还经常念叨着没将你早些带回雾隐山。如今你虽然要上山,却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二十年是一段很长的时日,大家都变了。”挚启长叹一声。
“其实我更喜欢爷爷如今的状态,不用为了支撑起宁家一脉终日奔波。”不觉间宁樱又红了眼眶
“可是重担落在你身上了。”
“这是我身为宁家后人的责任,而且不管脉主名头还是手中的圣兵,都挺威风的。”
宁樱比划着手中的柘宁剑,突然又笑了起来。挚启无法对宁樱身上的重任感同身受,却能察觉到她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的疲惫。
两人沿着御街一路向北,在北门的位置停顿了片刻之后,站在了运河旁。看着运河之水翻滚流动的景象,宁樱抬起双臂伸了个懒腰,然后坐了下来。
“陶姑娘可还好?”
挚启刚坐到宁樱身旁,她却突然聊起了陶真。
“那年家毁人亡之后,他随我一起去了西面。回来之后被我牵连太多,如今只能待在若寒山上。”挚启语气中颇为自责。
“当年丹城相遇,我虽然与她接触的不多,但也能感受到她是位善良开朗的姑娘,却没想到会遭遇这么大的变故。”
“自陶家大火之后,她话少了许多,十几年过去了依旧如此。而且因为种种变故,她至今无法前往建康拜祭父母,也不知道当年的凶手到底是谁。”
“心怀仇恨或许是一种动力,但一定会过得很不开心。”
宁樱心生感叹,挚启望着她,从未想过会从那个精灵般的少女口中听到这番言辞。
“你该将她带在身边的。”
“怎么突然聊起她了?”挚启没有回应宁樱的建议。
“聊聊彼此过去的二十年,我终日在雾隐山没什么可说的,只能聊你的事了。”宁樱吐了吐舌头。“对了,靠扎在我胸口那一剑救下的榆院主,你又是怎么认识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