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那声音消逝得毫无预兆,恰似被某种神秘且残暴的力量猛地连根拔起,丢进无尽的黑暗深渊,紧接着,死寂如黏稠的墨汁,肆意漫延开来,将整个村庄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转瞬之间,半夜的雨仿若天河决堤,豆大的雨点裹挟着愤怒与悲戚,噼里啪啦地狠砸向大地,疯狂敲打着村庄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屋瓦,似是老天爷目睹此般惨绝人寰的景象,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妄图借这倾盆之势,洗刷掉那弥漫不散、刺鼻熏心的血腥与罪恶。只是,雨水与血水、泥污相互交织、搅拌,汩汩淌成一道道宛如狰狞鬼脸般的暗红色溪流,仿若大地也被开膛破肚,在无声地泣血、哀号,诉说着满肚子的哀伤与冤屈。
晨曦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吝啬地洒在这片仿若炼狱的村庄。李依从昨夜那简陋却满是暖意的床铺惊起,心还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如同一只被困住的小鹿,横冲直撞。
出了外面,身为医师的她,见过伤病生死,可眼前村庄的惨状让她不禁心底翻涌憎恶,她的目光停留在某处,围栏挂着一具尸体,是收留黄斩、李依他们的老婆婆。
脑海中不断浮现老婆婆和蔼慈祥的面容、贴心关怀的话语,还有那碗冒着腾腾热气、驱散周身寒意的热汤。“姑娘啊,这夜里不太平,你独身一人在外,可得小心喽,快进来暖暖身子。”老婆婆那质朴又满含善意的声音,犹在耳畔回响,可如今,外面一片死寂,不祥的预感像一张铺天盖地的黑色大网,将她紧紧罩住,恩人或许也已惨遭毒手,这般念头恰似一根根尖锐的钢针,毫不留情地扎进她的心窝。
李依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喃喃自语:“婆婆!你怎么了,对不起…”愤怒与正义感如同熊熊烈火,瞬间将那悲伤的苗头燃成燎原之势,她咬着牙,攥紧双拳,大步迈出房门,誓要为村庄斩除夺命困扰。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过泥水洼洼的街巷,看见了一个正瘫坐在自家门口,脸色煞白如纸的老头,眼神空洞又满是惊恐与无助,活脱脱像一尊被抽去了精气神的泥塑。
李依忙上前拉住老头的胳膊,急切说道:“阿伯,你怎么了,没事吧,先起来”阿伯哆哆嗦嗦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姑娘啊,我这是遭了啥邪啊,为啥那东西就盯着这村子呢,都只剩下了一群老头老太太,它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呢!”李依目光坚定,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果决到,阿佰你放心,我一定会除了那邪祟!”
当李子置身于村外时,眼前的村民尸体惨状令人毛骨悚然,尸骸遍野,白骨累累,一个个像断了胳膊脑袋破旧的布娃娃。
雨水将她的头发糊在脸上,一缕缕湿漉漉的发丝下,是一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变形的面庞,嘴巴大张着,仿佛凝固了生前最后那声绝望的呼喊,双眼圆睁,空洞地望着铅灰色的天空,似在质问上苍为何降下这般灾祸。她的衣衫褴褛不堪,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纵横交错在胸膛与腹部,肌肉外翻,白森森的肋骨隐约可见,那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某种凶猛且残忍的野兽用利爪反复抓挠过,暗红色的血水还在缓缓往外渗,和着雨水,在泥地里晕染出一大片诡异的色泽。
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子的尸身靠着半截断墙,她曾经或许是村里的俏姑娘,可如今,姣好的面容已被死亡涂抹得狰狞恐怖。她的脖颈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弯曲角度,显然是被大力折断,头无力地耷拉在一侧,几缕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惨白如纸的脸颊上。双手十指痉挛般地抠进泥土里,指甲缝里塞满了泥沙,那是她生前做着最后挣扎的有力证据。她身着的碎花布裙早已被血水浸透,黏腻地贴在她瘦弱的身躯上,裙摆被扯到了大腿根部,露出淤青斑驳的双腿,腿上同样布满了一道道细细密密的血痕,仿若恶毒的诅咒纹路,昭示着她遭遇的非人折磨。
再看村子中央的空地上,一个孩童的小小尸体静静躺在那儿,更让人觉得心如刀绞。他那稚嫩的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上挂着雨滴,像是凝结的悲伤露珠。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仿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试图寻找一丝温暖与安全。他的肚腹处破开了一个大口子,脏器有一部分露了出来,在雨水的冲刷下,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暗紫色,血水和着雨水在他身旁汇聚成一滩小小的“血洼”,那是被残忍剥夺的童真与希望,在这片死亡之地无声哭泣。
李依强忍着内心翻涌的不适,俯身仔细查验尸体,动作娴熟又沉稳,全然没了初时的慌乱。
黄斩这时撑了一把伞出来面无表情看着那些惨状。
李依明显被愤怒冲到了心神,“我一定要把那家伙杀了!为老婆婆和这些无辜的人报仇!”
“嗯,不过你自己想一下吧,我不会帮你的”留下了伞和剑,黄斩回了老婆婆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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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让她运不起来灵力,一动用就浑身如针刺般疼痛,“哒哒哒”的敲击伞面,李依对着前方迈出了一步。
李依心下有了计较,脑海中闪过村外那座被阴霾笼罩的破庙,咬唇道:“我一定要杀了它,就算我死了也要杀”
她此刻想着不是正义使然,完完全全就是被收留他们的老婆婆所驱使的,如果昨夜老婆婆不收留他们,可能她也会跟黄斩一样不去管不去看。
老头这时走了过去连连伸手想拉住李依:“姑娘,那地方可去不得,邪性得很呐!”李依拍拍阿伯肩膀,安慰道:“阿伯,您放心,我会小心的,一定为了村子里的人,老婆婆讨个公道”
风在耳边呼啸,似鬼哭狼嚎,吹起她凌乱发丝,恰似无数双无形手肆意拉扯。踏入破庙门,腐朽陈旧气息扑面而来,蛛网层层叠叠。李依小心翼翼挪动脚步,自语:“不管你是啥妖魔鬼怪,今日定要将你揪出。”摸索半晌,在佛像后寻到暗格,心跳陡然加快,伸手拉开,见一本泛黄古籍,翻开时,刺鼻霉味弥漫。
她边看边念出声:“以活人性命,汲取精魂、增强功力……”脸色愈发凝重,合上书,目光决绝似寒星,攥紧双拳,关节泛白,决然道:“原来是这般阴邪术法作祟,既被我发现,定不会让你再害人性命!”决意以自身作饵,引出凶手,哪怕前路荆棘满布、凶险重重,她脚步也未有半分退缩,迎着庙外迷雾,坚定迈进,身影在熹微晨光中,拖出一道无畏且悲壮的长影。
这破烂庙子极为阴森,四处尽是腐烂恶臭散发死老鼠的味道,如同下水道积累的几十年的恶臭充斥在整个庙里面,李依越靠近里侧佛像,那股味道便是更浓郁,一时间更是让李依有着忍不住想吐的冲动。
“那个道士真的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吗,我就是在这里待一个钟都觉得要死,他能活那么久?一点有人来过的痕迹也没有,哪个道士真的来过这个地方”
看着破破烂烂的庙,李依不禁怀疑起来,老婆婆说的那段事实是否属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