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没有出去观察观察,苟尔德眼窝子红红的像哭过一样!”吴德显得眉飞色舞。
“啊呀,你的个破事多,我尿个尿去。”胡硕捏着裤腰跑着去找厕所。
下午,苟尔德猫手猫脚地躲在棋牌室的墙背后,希望再听到胡震说什么“老赖”一类的话题,觉得棋牌室甚至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都忙庄稼去了”——他这样想着就迅速地绕进自己的玉米地里,去看看玉米棒子垂下来了没有(庄稼人认为玉米棒子倒垂下来就到了收割的时间)。
幸好没有遇见一个,只听见远远近近“嚓嚓”收割玉米棒子的声音。
季节临近中秋昼长夜短,农人们又忙起来了——瓣玉米、挖洋芋、拔荞麦,又要耕地,起鸡叫睡半夜、争先恐后的干活,谁也不愿意落在谁后面。
就这么忙乎一个多月,该收割的基本接近尾声,剩下的就是收拾玉米杆子、洋芋蔓和牲畜草一类的活,山野田地里立刻显得一望无际的灰黄和空旷。
忙完了地里忙家里,玉米棒子需要编成串串挂起来或者堆码得整整齐齐,圆形的、方阵的,都有艺术品的样子,这个时候,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金灿灿的,在太阳下反光。
农家人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刚刚出土的洋芋蛋,丰收年卖不上个好价钱,歉收年价钱稍微好些没有多余可以出售。
农家人说,麻雀“管”庄了,地里的庄稼收光了。追赶季节的候鸟不知什么时候偷偷地离开了暖湾村,只有麻雀“老伴”一样,一群一群的扑唥唥的飞来飞去,寻找马虎邋遢的农家人遗留下的每一颗粮食,安慰每一天必不可少袭击来的饥饿。
自然而然的麻雀栖落在广场周围的洋槐和垂柳上,叽叽嚓嚓吵个不停,像在高声大嗓的骂架,不断地传入聚集在棋牌室里专心致志玩纸牌人们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