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办了陈秋波和杜爱民后,我一直在提防。
提防赵元成的介入,提防李如来发疯,提防赵三先生在烈火烹油的局势下,轻轻推波助澜一手。
自从当年刚刚搬来这里,被病猴子带着一群人,堵在自己房间后。
这么多年来,我楼下一直装着两道铁门。
后来在莞城看到那些越南人如何破门的后,我又在楼梯口拐角位置,再加装了一道厚铁门。
此事后两天中,我几乎没有下楼过。
一直和文闯窝在楼上,等待事情往下的发展。
这种缩头乌龟的举动,倒不是因为怕,而是我还不想死。
李如来办事风格,从来不在我习惯的认知中,我们这些再怎么嚣张,除开年轻时候的梁小波外。
没有人大胆到当街去杀人,李如来我不敢确定。
他无卵事都可以当街杀人,更别说我这次把他收拾得那么狠。
不过,人都是会成长的。
男人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个头猛蹿,喉结凸显,一些个体毛变得又黑又硬又卷,从纸烟进化成旱烟卷,这是生理上的成长。
可心理上的成长,必须的经历许多挫折,吞下诸多苦果。
认识到想要达成一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目的,需要多么艰难,需要承受远超自身苦楚后,才能得以成长。
如果我的成长,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回想起来都记不清那个时间节点。
那么李如来这个活了快半辈子的人,他的成长在自己老表被废,杜爱民彻底服气,今后再也没再南城上混,手下另外两个人左手被挑的那一夜。
他在那一夜,认识到这江湖不再是他认识的江湖,混也不再是他那样混。
离开赵三先生的他,就像是一根中空的葵花杆。
看着跟打人的棍子一样,实际上轻轻一捏也就碎了。
发生这种情况,要么认清现实,就此退出。
要么忍辱负重,去赌一个能不能东山再起的机会。
李如来这个在我看来,莽撞到无法无天的人,他选择了第二条路。
在赵三先生回来的第三天,安顿好陈秋波几人后,他带着剩下的人,在赵三先生家门前跪了一夜。
最后在第二天中午,街上人来人往,半个南城都看到这个景象后。
赵三先生才开门放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