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听了,仍旧看着云泽笑道:“原来如此,我瞧这册上记着二位是要去京城?这个时候去,若多待些时日,倒是可以跟着热闹一番。”
云泽闻言便也开口:“此话怎讲?”
见着云泽回应,妇人更是乐得笑出声来,道:“哎哟哟,我观公子相貌奇佳,不想连声音也是这般悦耳,真真羡煞旁人呢——”
未等妇人把话说完,店掌柜的声音已从后院门那儿传来:“三娘莫要这般没有轻重。”
妇人闻听声音,也跟着扭头去看,见是自己相公走来,却是大大方方一抬手,自嘲道:“我乃寻常村妇,几时得见公子这般美男,一时忘形,公子莫怪啊。”
妇人说话间,店掌柜已然来到跟前,却是先朝上官云泽一拱手:“公子莫怪。”
虽说妇人从刚才就毫不避讳,但这目光是坦然欣赏还是调戏轻浮,云泽还是分辨得出的,何况妇人的举止都是大大方方的,大大方方看,大大方方说话,并未让人觉得别扭,故而也冲店掌柜轻轻点头道了声“无妨”。
妇人一边把自家相公让进柜台,一边仍看向云泽说道:
“适才说的热闹,乃是中秋大节,而今世道安稳,每年八九月份,京城里可玩可瞧的热闹、吃喝的花样品种,较之寻常那都多出不少,尤其临近八月十五那几日,店不打烊,家家户户更是没有不通宵达旦的,每年专门等这时间进京的人可是不少,二位这趟多待几日,便也赶上了。”
“原来如此。多谢告知。”云泽听着便也礼貌道了声谢,待贺生与店掌柜结算清楚,便再冲店掌柜夫妇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往外头走去。
却听妇人的声音跟在后边追出来一句:“公子,人多热闹,可得留神自己的荷包啊——”
贺生听着好笑,却是边走边回头代自家少爷喊回去:“多谢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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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云泽二人已然策马跑远,刚刚做好写录的店掌柜重新合上账册,对着在一旁整理桌椅的妇人叫了声“三娘,你来”。
三娘嘴上问着“怎么了”走来,一边还拿着手巾在掸着袖。
已经先一步走出柜台的店掌柜,主动上前接过三娘的手巾,一边帮着掸衣,一边道:“方才那位公子,你却是话多。”
三娘闻言眼珠一转,反身就来倚住自家相公,却是故意调戏道:“怎么?相公可是吃味了?”
店掌柜却是一脸正经:“别看他衣着朴素,断然不会是一般人家的公子,与客人攀谈倒也没有什么,只你这公然将其行程去向说出,却是不妥。”
三娘回道:“这会儿也没有别个客人,况且,京城有什么说不得的,又不是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店掌柜此时却是停了手上动作,轻叹一声:“我知三娘热情,咱们开门做生意,好客也没有错,但方才那两人,尤其那位公子,打他昨日进店,我便隐约觉着不太安心,却是不知为何。”
三娘听到这里哭笑不得,扶额道:“你竟是因为这个?”
“三娘啊,你莫要忘了,咱们开的可不是什么山野黑店,每个住店的客人,都得依着朝廷明令做登记,明面上是遵从律法,但知晓他人来去,何尝不是一种风险?”
见相公正色说话,三娘便也收敛嬉笑,应道:“你这话自然也是在理,只那位公子,我却觉得是个正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