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瓜就把到了荆州之后的事情捡着重要的说了一遍,当然,给刘义季出谋划策之类的事情不会说,只是说衡阳王聪慧,礼贤下士之类的话。
“那么衡阳王此来京城,贤侄是随着一起来的了?”范晔很惊讶,他当然知道衡阳王刘义季这一次只带了一百个人进京,也没带王俭,然而应对刘义恭的试探和皇帝的咨询都是颇为得体,让人眼前一亮,以前的刘义季才能很强,但是人事应对方面却是短板,这次则是要从容很多,关键是应对起来一点都不造作,顺乎本心,一点看不出来有人指手画脚,所谓天然去雕饰,这就特别难得了,显然,这种看不出改变的改变才是境界,眼前的少年虽然不说,但是恐怕出力不小,要不然刘义季也不傻,带着他干嘛,而且还是暗藏在亲卫当中带着,这就很意味深长了。
“是的,衡阳王说,一路上很孤单,想要小侄陪着插科打诨解解烦闷,正好小侄久慕京城繁华,就答应王爷一起来凑个热闹。”杨小瓜一脸无所谓。
“这么说衡阳王并没有举荐贤侄,也不曾给贤侄任何官职?”范晔饶有兴致地问。
“我年纪轻轻,无才无德,虽然衡阳王确实想让我出仕,但是我跟衡阳王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这种年纪轻轻无才无德的人还是不要抢真正的贤才的位置了,于是衡阳王就答应了。”
“贤侄过于谦逊了,这么说,贤侄在王府住着,但是没有任何官身?”范晔很好奇,也很惊讶,因为按照官场规矩,王府或者大官的府邸是不能给没身份的人住的,尤其是像这种既不算客人又不算属员的情况,那从某种角度讲,就是衡阳王的自己人了,只要杨小瓜肯,那随时都可以出任要职,同时也就明确了,那个暗藏的衡阳王府智囊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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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小侄才疏学浅,当然是没有官身的,就是借着机会来游览一下京城的风光,承蒙衡阳王大度收留小侄,既然住在王府就可以省去花销,那小侄就却之不恭受之有愧了。”杨小瓜微笑回答。
“贤侄果然不俗。”范晔发自内心小小的吹捧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心说年轻一代里,能和眼前少年比肩的俊才确实不太多,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会儿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些东西天生就不擅长,但是经过残酷的语文课熏陶过的孩子们,你叫他写诗不可能,但是文章分析中心思想段落大意之类的那可就是顺手拈来,比原作者还要牛叉了,一番话下来说的范晔点头称是,眼前的少年文旭修养果然不低,不愧是谢灵运的爱徒。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谈政治,毕竟现在朝政云波诡谲变幻莫测,范晔又是一个高雅之士,不算那种老油条,打心眼里不喜欢勾心斗角。不过江南的所谓高士都喜欢清谈,纸上谈兵也是爱好之一,两个人可以不谈政治,但是聊聊打仗还是很投缘的。范晔现在是左卫将军执掌御林军,多多少少也要研究些军事,再加上他是写史书的人,博古通今,对各种战争例子那也是耳熟能详信手拈来的,而杨小瓜则是真正打过很多仗的,对于战场状况,地形选择,军队组合甚至士气掌控那都是老本行,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让范晔大长了见识,毕竟文武殊途,手下的将领一方面不敢直接指出某些问题,另一方面也不愿意,毕竟内心有隔阂,比如作为同僚的的沈庆之沈演之,虽然范晔很尊重他们,但是仍然只是表面上的交情,并不交心,现在杨小瓜就不一样了,不说深通军略,反正打的胜仗不少,北朝的重将也不得不佩服的角色,比起沈家兄弟来只强不弱,对于范晔平时不注意或者不了解的东西都能很清楚的指出精要,让范晔也觉得大有裨益,好多问题豁然开朗。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只要能找到共同语言,那聊起天来就滔滔不绝,转眼间就谈了将近一个时辰,杨小瓜站起身来告辞,“叔父,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不能再打扰叔父休息了。”
范晔一看,确实是天已经很黑了,叹一口气,“本来若是贤侄自己来京我就留贤侄住在府里了,只是现在有衡阳王在,我就不好越俎代庖了,那我就不留贤侄了,欢迎贤侄有时间多来这里,我会吩咐家人,以后贤侄再来就不用通禀了,直接进来就可以了。唉,要是贤侄能在左军帮我的忙就好了。”
杨小瓜谢过了范晔的款待,听见这句话,不知道想起什么来,就说了一句,“请恕小侄直言,其实叔父大人,作为一个文人,叔父可以做一个儒将,但是不适合在御林军,这个位子很烫手,还是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