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道:“智慧?我怎么没看出来,这智慧不过是得益于萧燕的功劳罢了,没有她,你会契丹话,又怎会轻而易举从契丹人面前‘过关’?你真是大言不惭了,还好意思夸夸其谈,岂不可笑?”说话间回过头来,一脸不悦,顿时用手指头指了指费无极,乐个不住。
费无极闷闷不乐,歪着脑袋,瞪大眼睛,一脸孩子气道:“羡慕嫉妒了吧,果然自食其言,还说什么好呢?”
张明远摇摇头,失笑道:“随你怎么想,你这嘴巴油嘴滑舌惯了,我可不会自讨苦吃,素知你古灵精怪。”
费无极摸着自己的脑门,仰天长叹之际,低下头乐道:“算了,算了,不想了,想的脑袋也大了。”顿时摇了摇手指头。
片刻,二人一前一后跨马行至一个岔路口。左边有三四家茶铺,右边有五六家卖瓜果的摊位,还有一家茶铺。两边皆有伙计当道揽客。张明远的马被契丹人“请”到右边,费无极的马被中原人“拽”到左边。
契丹人拽着张明远的马,飙出一句汉话来:“兄弟,我这来自大同府的奶茶,味道好极了,要不要尝一尝。”
中原人不甘示弱,拉着费无极的马,叫道:“一看你们就是上恒山的香客,恐怕来自中原,常言道,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想必你还是爱喝咱大宋的茶。”
二人只好往一处走,又告诉两边的伙计,他们是一起的,契丹伙计便拽着二人的马匹同往,中原人也不示弱。但费无极对那契丹人叽叽咕咕说些契丹话,契丹人便一脸失望,不再生拉硬拽他们二人的马了。
二人跨马跟随中原人走到一边,只见,米黄色旗子飘出小茅屋外,旗子上写着一个黑色的汉字:茶。外边摆着五六张桌子,每桌约摸四五人坐着喝茶,解渴解乏。刚好有一桌人起身离去,自然就空出一桌来。
张明远跳下马来,费无极也紧随其后,不等二人吩咐,那小二早已将他们的马匹拴在马柱上了,马匹嘶鸣一声,那伙计便提来木桶,放在两匹马的嘴边,马儿张嘴去喝,水声哗哗作响。
张明远走到一张桌子跟前,坐了下来,挥手叫道:“小二,来两碗茶。”那小二过来招呼他二人,端来两杯茶:“来了,客官请慢用,不知还要点什么?”将那白色帕子搭在肩头,抹了一把汗,微微一笑,站在一边。
费无极问道:“可有什么好吃的?”小二道:“有甘州来的甜瓜,味道不错。”对面契丹人好似听懂了这句话,气得咬牙切齿,原来他们的摊位边皆是绿皮西瓜和白皮甜瓜。
张明远道:“尽管上来。”店小二又擦了一一下桌子,笑道:“好,稍等片刻。”应声而去。
那契丹人瞪了一眼,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费无极侧耳去听,可惜在路对面太远,什么也听不清,只好作罢。张明远见状,乐个不住。
费无极喝了口茶,对张明远耳语之际,轻轻叹道:“甘州,我倒想起了在西夏的事情。甘州如今被西夏称之为宣化府。我们上次本要前往走一遭,那乾顺偏偏不让,还摆出东京画科搪塞我们,以此敷衍了事,那便是逼迫我们知难而退,这厮果然狡猾无比。”
张明远也喝一口茶,冷嘲热讽之际,对费无极耳语道:“莫非你又想起那西夏甘州卧佛寺?乾顺的母后被他与辽国合谋诛杀,乾顺才得以亲政。他母后去世多年,他在我们面前假装怀念,还自圆其说我看实乃大大的自欺欺人。”
费无极轻轻的道:“师兄好记性,我一想起这件事,便有许多不解,当时如若不是张叔夜大人使眼色劝阻我,恐怕我要脱口而出,质问乾顺了。”
张明远道:“到兴庆府做买卖,你在那边好记性,我离开那边也好记性”费无极歪着脑袋问道:“你是说,我离开西夏,脑子就不够用了?”张明远顿时扑哧一笑,喝到嘴里的茶水马上喷了出来。听了这话,邻座客人,乐此不彼。
“二位客官请慢用,味道好极了,好吃。”小二用盘子盛着甜瓜端到桌子上,又见张明远擦嘴,还见桌子上有茶水溢出,就笑道:“莫非茶水味道不好,如何吐出来了?”
费无极又喝一口,放下茶杯,道:“那倒不是,你且去忙,还有需要叫你便是。”
店小二笑道:“好,好。”点点头,笑容满面之际离去。
那契丹人又瞪了一眼张明远和费无极,转过脸,拿着一块西瓜,走过路中间,来到中原人的茶铺边,当着张明远、费无极的面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吐西瓜子,满地皆是。
中原人见状,便骂道:“你这契丹狗,果然是草原上的畜生,拉屎撒尿皆随心所欲。如何这般欺人太甚,快给老子舔干净,如若不然,定要你好看。”重重的拍了拍手,几个五大三粗的野汉子从茶铺冲了出来,皆有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