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
“既受之,则安之。”
九祭神使给气坏了。
这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小朋友。
她担心道小朋友,道小朋友却一点都不担心他自己的生命安全。
这如何是好?
“你必须要给本宫一个说法!”九祭神使顰眉冷颜,神情肃然。
“那……”道穹苍无奈,“祸福相依?”
“这是什么说法?”
“祸既已至,福不将临?”
九祭神使又被噎住了,绷着冷脸,面无表情瞪向道穹苍。
“好吧。”
道穹苍摊手,翻出来自己那猩红刺眼的天机司南给她看,“我最多,给自己算十卦。”
“那第十卦呢?”
“还没算。”
“你算呀!”九祭神使生气。
“重要吗?”道穹苍收回天机司南,回身走到了银桌前坐下,“万一,又是死……红色呢?那不正是十死无生了?”
“不许说这种话!”
道穹苍便不再同九祭神使说话了。
他放下天机司南,望着远方夜空,表情沉醉,双手在身前空气中抓摸着,不知在抓摸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九祭神使走过来,看着这个小朋友又发癫。
道穹苍闭上双眼,神情迷恋,语气唏嘘:
“命运,捉弄无常。”
“我选择放过他,也是在放过我自己,我选择未知和不确定,所以才更不能起第十卦。”
“而这种未知和不确定……”
道穹苍睁开眼,望向九祭神使,呵呵一笑:“才叫道穹苍。”
九祭神使根本听不懂这个小朋友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但现在人家年纪大,又不好打,她只能无奈换了个话题:
“青原山,你的半圣化身,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道穹苍敛回了所有表情,认真道:
“约莫,也该要有意外发生了……”
九祭神使听得眼皮一跳,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开了圣寰殿。
就多余来这一趟!
……
青原山下。
夜色静好,阴邪不再。
梅巳人手持折扇,牵着一头小毛驴,刚要上山时,看到了一个毛毛躁躁的大伙子。
“年轻人,过来一下。”
他一句话,止停了那个比树桩还粗壮的年轻人。
曹二柱火急火燎地正赶路,回头一见,不远处有个仙风道骨的老神仙,正给他的小毛驴系绳于树,想了想,又解开了。
不知为何,他一身浮躁,在那人轻缓的动作和言语之下,都给压了回去。
曹二柱急忙上前,拍拍衣袍上的尘土,倒在了地上:
“曹二柱,见过老神仙!”
这一刻的曹二柱,连沉默、遮掩等想法都无,脑子里甚至没有出现老爹生前的各般提醒。
他一定是个好人!
这种德高望重的气质,这种与大自然的亲和力,这种一眼就让人想要亲近的特殊……
曹二柱甚至不用多作判断。
当他一眼看去,看到这老神仙背后有千千万万个虚幻的持剑学子,皆是面向正道之时。
他就知道,这是真正的老神仙,他能为自己做主!
他曹二柱甚至可以怀疑李大人的用心不纯,也怀疑不了这种天地都认可的大好人!
“求老神仙为二柱做主哇,俺老爹,他、他……”曹二柱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梅巳人抚须思索片刻,不记得自己教过此人。
他赶忙将这年轻人扶了起来,平和问道:“慢点讲,你的父亲怎么了?”
“他、他被人杀了,脑袋被人砍掉装在酒桶里,俺不知道谁是凶手,李大人说凶手有可能在山上,俺想上山找凶手……”
“你的父亲是?”
“他叫曹一汉,俺叫曹二柱,他住在小镇里,俺就上山停了一天,一回来,他就、就……哇!”二柱抱着老神仙的手臂嚎啕大哭。
说实话,乍一听“曹一汉”之名,梅巳人被吓一大跳。
很快,他意识到这是一场误会,应该只是撞名了。
毕竟他从这孩子身上,感受到的,大多是古剑术的气息。
“莫哭、莫哭……”
梅巳人安抚着这比他还高的大块头,手怎么也绕不过去,更拍不到这大孩子的后背。
待得曹二柱情绪自己冷静了些后,他才问道:“李大人又是谁?”
“李大人,就是李大人啊?”曹二柱迷茫地抹着眼泪。
梅巳人略作沉吟,又问:“何以见得,杀你父亲的凶手,就在山上?”
“那个东西!”曹二柱指着青原山大阵,“天机术!”
曹一汉、天机术……
当这么多巧合凑到一块去时,梅巳人已不能相信这是巧合。
“孩子,你听说过十尊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