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途座下的叫天道人动了,只是这一次发出的不是驴鸣,而是一个中年男人模仿驴叫的声音。
叫天道人硕大的驴头不知何时已缩小成一颗人头,是一个长着瘦长驴脸的中年人。
数十条锁链从叫天道人身上显现,行将破碎。
叫天道人蹄子一蹬,便要从这锁链牢笼中脱身而去。
然而此时却有一层紫雾升腾,如一张毯子覆盖驴身,将所有锁链压回去。又有一根灰蒙蒙的,形似驴筋所编织的锁链被扯出来,轰然破碎。
莫途被拖出溺龙河,脑海中的哭啼与哀号模糊了,化作呼啸的风声。
风声也淡去了,最终只余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他摊在驴背上,又得到一份新的记忆,记忆原主却是叫天道人:
“叫天道人站在十座城楼下,身前身后俱是连绵无尽的山脉。他恭敬地持弟子礼,钻进城楼中。”
莫途心有余悸地直起身子,叫天道人仍是那颗驴头,转过来舔舐着他的胸膛,全无半点灵智。
“这溺龙河的主人,曾是叫天道人的师父?”
莫途一拍叫天道人,瞬间遁去数十里,远远的直到看不见溺龙河,方才松了口气。
“莫陆老祖真是神通广大,竟然能降伏一位元婴大能的弟子当坐骑。这般坐骑,他却是说也不说直接赐我。”
“嗨,我好好完成莫陆老祖给的鳞卢任务,说不得还能得到更多。”
他缓下来,牵着叫天道人,漫步在陌生的土地中。
鳞卢七国。
原为天庭所辖祭国,乃是兵源地之一,出产天兵天将作为赋税。
后来天庭撤出北俱芦洲,这鳞卢国却留下来了。
老国主死后,其尸七分,其地七分。七国互相征伐,仍未止歇。
莫途悠然翻阅着脑中的资料,忽见远处腾起一股烟尘。
烟尘中打头的,却是一个胡乱裹着鲜艳裙装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