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是再无半点庇护之能。呼啸的风刮过船头,撕下莫途的衣角。
莫途翻身上驴,纵身一跃!离了这朵瑰丽的巨大焰花,扑向渡口。
他跳进虚空,终坠入河中。
风声如锥,扎入他的耳朵。
他听到了,一千个,一万个冤魂在他耳边尖叫。
不,那不是无意义的尖啸。这风声灌入莫途脑颅,又以某种不可知的灌顶,为莫途“讲述”它的故事。
莫途听到有人在哭,声音稚嫩尖利,那是新生儿初诞世界的礼赞。也有人在哭,声音干涩沙哑,那是垂死老者最后一声悲泣。
其声此起彼伏,婴儿啼哭着诞生,便有老者哀号着死去。紧接着老者气竭之后,便是婴儿用力吸入第一口气。
如此反复不绝。
有人生便有人死,由是一切,构筑了生生与死死的循环。
甚至莫途听得久了,啼哭与哀号开始重叠在一处。他听到了某人初诞的啼哭,又听到了他将死的哀号,却也无暇休憩,那人便又拖着悲腔再度出生……
生与死之间再无时间作为隔阂,重叠在一起,无法分开,亦无法停下。
生便是为了死,死便是为了生,至于生与死之间的那一大段可被称之为人生的路程,都被剪去了,如园丁修剪花枝。
这千千万万个既生又死的冤魂汇聚在每一股风里,汇聚在……
莫途抬头,终见那一个个作为风眼的漩涡真相:
一座又一座似宫殿又似城楼的古楼。曾有大能的手拾起魂灵,为它垒起每一块砖石。
见到的那一刹,莫途终于明悟了这风声,这溺龙河到底是什么。
是元婴大能的肠子,是他过往构筑却又抛弃的轮回!
其名为:十殿轮回。
而现在,这轮回的十殿垂下万条丝绦,追逐着莫途,束缚着莫途。
它呼唤着莫途,呼唤他来到高处,城楼之下,成为风中的冤魂,既生又死。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