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的阳光没了正午的燥热,红日缓缓西斜,只带着一番劳累后的余热懒懒地俯视大地。
就在此时,只见广州城郊外的一条狭窄小道上,一群身着灰色麻布衣服的杂役步履匆匆地向前赶路。
这十来个杂役看上去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显得有些疲惫不堪,但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敢放慢。
其中有的人推着独轮车,车上堆些大小不一的箱子,随着车轮的滚动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有的人则挑着沉甸甸的担子,担子两头装满了衣物、药材等各类杂物,看上去应是一支搬家的队伍。
一个管家模样的黑衣男子走在最前面,他手搭凉棚向前面眺望,看到远处依稀出现某个轮廓后,略显焦虑和紧张的脸庞有一丝放松,他转头对身后的杂役们说道:
“大家快走几步,前面就是约定的酒肆了,夫人亲戚家的人应该在那里等我们。到了那,把东西交给他们,我们就可以休息了,正好整点儿吃喝犒劳下自己。我跟你们说,这老张家的白切鸡绝对是东郊一绝。”
杂役们闻言心头一喜,不由自主地抹抹嘴巴,清早出发,走了大半日,总算是把这些东西送到地方了,于是一个个又鼓起精神,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向大树下的酒肆。
小酒肆总共两间房,一间房屋是厨房,一间房屋做大堂,旁边搭着个凉棚,棚下摆了七八张桌子,棚外挑个杏黄旗子,写着“张记”二字。
别看酒肆地方不大,此刻客人倒是不少,凉棚下的桌子坐了近半,少说也有十来人,这些人全是黑色劲装打扮,面前摆着几碟小菜,却不怎么动筷子,只把眼睛盯向凉棚案板后的身影。
王管家走进酒肆的第一眼也是被这身影吸引,只见一个丰腴的中年美妇正在柜台旁的案板前切鸡肉。
美妇外套一件红衣,露出内里绿纱衫儿来,葱绿抹胸上金线绣的并蒂莲随呼吸起伏,下面系一条裁短三寸的鲜红生绢裙,露着双踩着青色绣花鞋的脚,头上插着一头钗环,发间茉莉混着香汗味,勾得进门汉子眼发直。
这女人不同于南方女子的娇小,身量高大,皮肤很白,圆润的脸蛋上一对酒窝若隐若现,随着手上斩鸡的动作,两团高耸上下抖动,颤颤巍巍让人垂涎。
“哟,这不是王、王管家吗,贵客啊,快请进快请进!”在店里忙活的店家看清新来的客人,赶紧笑着迎上去招呼,话音带着一丝颤抖。
王管家拍了拍店家的肩膀,对美妇努努嘴:“老张,你这是发大财了啊,半月不见,何时娶了这么位美人啊?”
老张也才四十多岁的年纪,不算老,闻言有些结巴地笑道:
“瞧、瞧您说的,我发什么财,这是我山东来的远房亲戚,她老公前些日子得病走了,她无处安身,这才来带着孩子投奔我来找点儿活干。”
“寡妇啊,可再找了人家?”
老张为难道:“哪有这么快,她还带着两个孩子呢,一般人不敢要啊,还说她克夫之类的闲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