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朱无能却只当没有听见,兀自打斗不休。那八人中有一人身材奇瘦,脑袋奇尖,他一边打一边喊道:“归老大,我看不把天蓬打趴下他是不会听话的。”
归老大却摇首说道:“非也非也!想我‘水府八君’何等英雄,今日却要八人殴他一人,实非英雄之所为也,此事传出去岂非让天下人所笑,这是一不妥;此前三公主只是叮嘱我等要见上天蓬一面,却并未让我等与之兵刃相加,若我等不慎伤了天蓬,恐怕会大大有损三公主雅意,这是二不妥;今日这天蓬心智未开,不过是个俗体凡胎,似我等这般穷追猛打实乃大为不当,这是三不妥,有此三不妥,我等今日实不该与天蓬纠缠也!”
那身材奇瘦、脑袋奇尖的人却怪叫道:“归老大,别管什么妥与不妥啦!今天我们不把他打趴下,他就不会听我们的话,他不听我们的话,我们怎么带回他?不把他带回去,我们又怎么跟三公主交代?”
这时有一服饰艳丽、身上背有一个巨大包裹的中年女子,也跳出圈外,她手中兵刃乃是一条细长软银鞭,她将鞭子轻轻一甩,荡开了瘦尖男子的短刀,说道:“夏老二,三公主只是吩咐我们将天蓬带去,可没让我们伤了他,你这般连施狠招,莫不是公报私仇吧!”
夏老二怒道:“何五娘,你别血口喷人!我和这头瘟猪会有什么仇?”
何五娘冷笑道:“还不是那年你被他欺负了,现在趁机想报复?”
夏老二欲待大声辩解,这时归老大摆了摆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罢了罢了,今日之事,势难成矣!我等都散了吧!”
何五娘疑惑道:“大哥,出了什么事吗?”
归老大一边走一边摇头叹道:“有生人来此,我等纵有盛意款款,亦只得权且作罢,哎!……”言毕,那矮身驼背的归老大,身影便倏然不见,未几其他七人也都跟着消失,竹林中霎时便一片阒寂,恍如这八人从未在这里出现过。
徐无病快步走到朱无能身前,却见无能丢了铁锄,蹲着身子,嘴里哼哼唧唧的不住,似在轻声抽噎,又似在低语念叨着:“三公主、三公主啊……”
无病叫道:“二弟,深夜不寐,跑到这里来作甚?”说罢正欲上前将朱无能扶起,突觉一双大手从背后伸来,紧紧地箍住了自己的双肩。无病急忙回头,不禁大惊道:“怎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