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天不过刚亮,凌书墨便睁开眼,将身旁人用被角掩住。
阿白睡的勉强安稳,面色比刚来定州的时候有了血色,身上的血痂都消了不少。
他眷恋的在其额上吻了吻。
昨夜其实这人说了一晚上的梦话,有不少是自己不曾听过的。
包括那在井牢下,眼盲时如何数着墙上的刻痕过日子,如何看着百姓恸哭,京城沦陷等等……
凌书墨快步走出房门,轻轻把门掩住,压低了声音:
“边走边说,不要在这里,会吵到人。”
“是……”下属压低了声音。
二人步步疾风,在远离房间后才开始交流说话。
“凌大人,有一个小兵身负重伤前来报信。”
凌书墨悄然皱了皱眉:“带上大夫和药,我去看看。”
“是。”下属说道。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那奔袭小兵的床前。
这人还疲惫虚脱着半躺在床榻,气若游丝,仿佛有进气没出气儿。
“凌……凌大人,宋将军……打算让……定州……军覆……覆灭…还有…杀……杀你!”
这小兵大约是疲累到了极致,面色惨白的硬挺着一口气说话。
“大人,他们这是打算兔死狗烹!”阿砚深神色倏地惨白。
谁不知道,当初郑州军逃窜山林,是靠着在定州起来的家。
后面逐渐收复其他州府,也有定州的一分力,如今刚驱除了外敌,就开始卸磨杀驴。
凌书墨对这话似有思虑,脑中线索转的极其快。
推论起来,大约是觉得他一个前大赢的文官,本就不该在起义军里有那么高的盛名。
收复兖州带来的名声过头了,怕影响宋远山称王!
“阿砚,吩咐将这个人好生养在暗处。”凌书墨淡淡道。
“大人需不需要多些人保护?”阿砚苦口婆心。
凌书墨抚了下衣袖口处,慢慢摩挲:“他们早就派人安插进军中了。”
想必前几日的帐中画被焚,还有画圣迁怒定州军封笔谣言就是那些人弄出的。
终究这世间无至清之处……